2010年12月22日 星期三

誰的幸福刺傷了誰的眼

桑朵兒要嫁人了,嫁給那個曾經是她口中最混蛋最討厭的男人。李應,漠北,桑朵兒,三個人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好伙伴。桑朵兒和漠北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李應家卻很有錢。漠北和李應從小便愛慕桑朵兒,所幸,上帝是公平的,桑朵兒愛的人不是李應。桑朵兒總是跟我說,漠北,我今生只愛你,只做你的新娘。桑朵兒還說,那個一直追著我不放的,有錢沒大腦的李應真是討厭死了。可是,現在桑朵兒要嫁的人卻是李應,而不是漠北。我躲在婚紗店的試衣間里傻傻的看著那個曾經屬于我的,叫桑朵兒的女人,感覺有些悲哀和疼痛。桑朵兒那么美,穿上白色的婚紗如同天使一般,圣潔高貴。如今,這個天使卻要嫁給李應那種除了有錢之外,一無是處的男人。朵兒,你今天好美。李應肥嘟嘟臉皺的跟包子似地,樂呵呵的盯著桑朵兒,一副傻樣,看的我直反胃。謝謝。桑朵兒柔柔的笑,臉上一點厭煩的神色都沒有。媽的,這個女人真虛偽,以前明明說過李應的皺包子臉特惡心的。說這話的時候還一副厭惡到快要吐了的表情。朵兒...李應故作深情的涎著臉湊上去,喉嚨咕嘟了兩下,咽了口口水,想去拉桑朵兒的手。我忍住想沖出去暴揍李應一頓的念頭,看桑朵兒不著痕跡的從李應魔爪下掙脫,她說,我想補個妝,你們先出去吧。桑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婚紗店的男營業員殷勤的問道。桑朵兒笑著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人走光之后,桑朵兒馬上跑去關上房門,背靠在門上,低聲抽噎。哭什么哭啊?我都沒哭,你他媽的還哭!我推開試衣間的門,一臉嫌惡的望著桑朵兒。漠北?桑朵兒驚訝的叫著,臉上帶著喜悅的笑,一眸子虛偽的濃情蜜意。漠北個屁,你都他媽的要嫁別人了,還跟老子叫的那么親熱?我心里惡狠狠地想著,嘴上卻不由自主的問道,不要嫁給他,跟我走吧,好不好?我話剛說完,桑朵兒就不笑了,怔怔的看著我,流了一臉眼淚。她說,漠北,我不能跟你走。為什么不能?因為我沒錢?我養不起你?我問,語氣相當不友好。漠北,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是個貪錢的人。桑朵兒臉上的妝被淚水糊花了,紅的白的紫的顏色縱橫交錯,像一幅抽象寫意畫。不貪錢?如果不是為錢,難道因為你愛上李應了?我冷笑,桑朵兒,別以為你流淚我就會心軟。漠北,我愛的人是你,只有你。所以,我必須嫁給李應。桑朵兒如是說。聽了這句話,我突然想笑,然后就真的笑了,我說,桑朵兒,你撒謊也撒的真實一點好吧?為了我嫁給別人?怎么可能有這種事情?你以為是在編小說啊!說完,我摔門離去。跟這種撒謊成性,虛情假意的女人,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不如,離開的好。夜晚的街頭,人潮涌動。每個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沒有人看到我,也沒有人注意到我。我蜷縮在街道上一個僻靜的角落里,像一只找不到家的流浪貓。無助并且極沒有存在感。街道對面,是一家五星級的豪華酒店。今夜,在那家酒店里桑朵兒是主角。我看到許多穿著正裝和晚禮服的男女,一臉諂媚的笑著走到桑朵兒面前,感嘆,新娘子真美啊。聞言,李應那張包子臉樂的滿是褶子。而桑朵兒則挽著李應的左胳膊,客套的笑。他們胸口處的別花在酒店明亮的燈光下越發奪目,耀的我睜不開眼。桑朵兒像個公主,李應卻像是童話里的丑陋巫師,但是沒有人看出不妥。他們挽著手站在一起,在那個華麗的世界里,如此和諧。那個華麗的世界和這個現實的世界中間隔著一道無形的墻,隔開了桑朵兒和漠北。我想轉身離去,可心里總是刺刺的疼,疼的我走不動。我忽然間想起來了曾經,想起了以前的桑朵兒。那時她滿臉明媚,眸間盈溢著幸福和歡笑。我們一起爬山,郊游,在野外,桑朵兒像只自由的猴子,跳來蹦去的。我在后面追的氣喘吁吁,我弓著腰大口大口的吸氣,我說,桑朵兒等等我。她調皮的歪著腦袋,沖我喊,漠北,你的運動神經一點都不發達啊,大笨蛋。回憶,還那么清晰,如同昨日。而桑朵兒卻漸漸離我遠去。桑朵兒挽著李應的胳膊,甜美的笑,他們的影像在我腦海中不斷放大,放大。。。覆蓋了我的整個世界。婚禮過后,桑朵兒搬進了李應的別墅。我悄悄跟進去,白天躲在別墅眾多的房間中,晚上溜出來偷看桑朵兒——沒有辦法,這個女人,我實在放不下。即使她不愛我了,我卻還依然深愛著她。午夜,桑朵兒從沉睡中醒來,試探著喊了幾聲,李應,李應...看著睡的死豬一樣的李應,桑朵兒躡手躡腳的翻身下床,披了件衣服,走出臥房。我遠遠的跟著,看她走進雜物房,把一堆紙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起搬到院子里,放在火盆里燒。我躲在陰影里,看火焰跳躍著,印上她的臉,看她眸中的淚光盈動。李應不知何時跟了過來,他走到桑朵兒身邊,為她披上自己的外衣,說,朵兒,夜里風涼,小心身子。桑朵兒伏在他肩頭,嚶嚶抽泣,她說,對不起,李應,拍婚紗照那天,我看見漠北了,他讓我跟他走。李應皺著他那張包子臉,笑著安慰桑朵兒,他說,沒事的,幻覺而已,漠北那么愛你,怎么會帶你走。我很上火,相當上火,我從陰影里跳出來,蹦到李應身邊,戳著他的鼻子大喊,誰是幻覺,誰是幻覺?你說誰是幻覺啊!完了,看著一臉愕然的李應,覺得相當解氣,怕了吧?沒見過鬼吧?嚇死你!漠北,真的是你啊,還能再看見你,真好。桑朵兒說。我望著她,冷笑,我說,桑朵兒,你不是說過,若有一天,我死了,便陪著我一起死嗎?我出車禍不過半個月,你就嫁給了李應,這就是你履行誓言的方式?漠北...桑朵兒欲言又止,眼神猶疑。我不死心的伸出手,像在舞會上邀請女士共舞那樣,執著的一步步走向桑朵兒,我說,桑朵兒,現在還不晚,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不會怪你的。不,桑朵兒的手無意間觸碰到腹部,神情忽然堅定起來,漠北,我不會跟你走的,我們的愛情沒有結束,我們,還有他。你是說,我們的,孩子?我停下腳步,不敢置信的望著桑朵兒。是的,桑朵兒沒有答話,李應卻說道,是的,你和朵兒的孩子。朵兒答應嫁給我,因為我向她承諾會好好撫養她腹中的孩子。我轉頭看著李應,他的臉依然很像包子,只是看起來突然沒那么討厭了。他說,你出車禍的那天,朵兒自殺,我救了她。在醫院她一直拒絕治療的,直到醫生告訴她,她懷孕了。她很愛你,想讓你的生命得到延續,于是決定活下去。我看看李應,再看看朵兒,嘆了口氣,滯留了這么久,我也該去投胎了。漠北,別走。桑朵兒一臉不舍,撲上來想抱我。我急忙閃開,李應很有眼色的立馬蹦過去攬住她,以防止她跌倒。朵兒,陰氣會傷到baby。我說。留下來,我想天天看著你。朵兒從李應懷里掙開,望著我說道,李應站在她身后,神色黯然。我笑,桑朵兒,你想讓我變成孤魂野鬼嗎?桑朵兒于是不再說話。好啦,我要去投胎了,下輩子再見。我說。然后,飄到李應旁邊,伏在他耳畔小聲說,別以為老子不知道那肇事車是誰派來撞我的。李應皺眉苦笑,他說,我只想代替你守護她,好好愛她。現在看來,是我錯了。我得到她的人,卻把她的心弄丟了。我拍拍李應的肩膀,大笑著離去。我忽然間想起來了曾經,想起了以前的桑朵兒。那時她滿臉明媚,眸間盈溢著幸福和歡笑。我們一起爬山,郊游,在野外,桑朵兒像只自由的猴子,跳來蹦去的。我曾無數次在后面追的氣喘吁吁,弓著腰大口大口的吸氣,我說,桑朵兒等等我。桑朵兒無數次調皮的歪著腦袋,沖我喊,漠北,你的運動神經一點都不發達啊,大笨蛋。每一次,李應都只能遠遠的看著我們,一臉羨慕。而后,這羨慕隨著時光流逝,漸漸轉化為嫉妒。最終,要了我的命。或者,我和桑朵兒也錯了,不該那么肆無忌憚的讓幸福光芒閃耀,我們只記得自己的快樂,卻忘了那樣的光芒會刺傷李應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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