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27日 星期一

女子中學 濺血榨汁機

已經炎夏了,悶熱的天氣和著樹上蟬嗚的叫聲很容易使人煩躁不安,所以很多女校的同學都選擇去食堂打上一大杯冰涼的冷飲消暑。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經營冷飲攤子的是一個瀟灑帥氣的小夥子。小夥子很愛乾淨,制服總是洗的乾乾淨淨。攤子的榨汁機為了拉攏女校的客戶們也選擇了一個非常漂亮的洋娃娃造型的機器。每次小夥子給同學們榨冷飲果汁的時候總是面帶微笑,娃娃榨汁機仿佛也和著主人,一邊努力的搖著手中的輪盤,一邊晃動著腦袋,兩隻大眼睛一眨一眨就想要對人說話一般。可口的冷飲,熱情周到的服務,乾淨清爽的感覺,可愛的洋娃娃機器,當然還有小夥子的帥氣,在這個本沒有食欲的夏天小夥子的冷飲攤生意確是出奇的好。於是小夥子就越發的熱情,越發的努力,也越發的喜歡這個洋娃娃榨汁機了。

    這天是週五,小夥子早早的收拾了攤子和洋娃娃的洋裝準備好好的清洗一翻,畢竟是深夏了。幾天工作下來洋娃娃仿佛也累出了汗水一般。漂亮的洋裝上濕轆轆的。


  “呵呵,你居然也會累呢,哥哥幫你洗洗衣服,你乖乖的等在這裡哦。

    小夥子說完,輕輕的撫摩了幾下洋娃娃的頭髮然後興沖沖的跑回了寢室。天氣太熱了,小夥子也想舒服的沖了冷水澡。因為今天輪到小夥子值夜班了。


    這時候幾個女學生跑到了食堂,卻發沒發現帥氣的小夥子,冷飲攤上孤伶伶的站著洋娃娃,娃娃沒有穿往日漂亮的洋裝,而是用一條毛巾圍住了全身。

    悶熱的天氣,在日頭沒有全落前還是繼續著,就像要烤熟整個大地一般,實在是太熱了,幾個女生已經顧不得小夥子是不是不在就自己動起手來,七手八腳的自己做起了冷飲。機器開動了,隨著機器的轉動,娃娃的手臂開始搖動連接榨汁機的輪盤了,一下……兩下……三下
……

    隨著機器越來轉動越快,娃娃身上的毛巾一點一點的掉落了下來。


    “哎呀!你們看,這個娃娃做的還真好呢,這樣的身材還真是可愛呢。


    “你喜歡你就長這個樣子咯,肥嘟嘟的身材短小的手腳,我們逛街的時候就可以把你放在背包裡了,哈哈。


    “我才不要,誰要長這個樣子啊,走在路上還不嚇死人啊!

    “不會不會,應該是好多小朋友把你圍在中間,這裡摸摸那裡捏捏才對。

    “哈哈……。


    幾個女孩七嘴八舌的吵鬧了一翻,把一個乾淨的冷飲攤弄的亂七八糟。她們走後再娃娃的兩個眼睛裡似乎隱隱的流出了兩條淚水,只那麼一瞬間,似乎看的見,又似乎一切都是幻覺。天氣太熱了。不知道是悶熱的天氣造成的幻覺,還是熱浪蒸發了眼淚。一切又重新平靜了。


    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小夥子急衝衝的跑來了食堂,今天輪到他值夜了。小夥子與幾個同事做了簡單的交接。再送走了最後一個人都反鎖上了食堂的大門。

    這時候小夥子猛的想起,自己心愛的洋娃娃的洋裝落在了自己的寢室裡。

    “算拉,這個時候跑回去拿沒人看店不說還要弄一身的汗水。反正明天要休息,下次來的時候再帶來吧。


    小夥子心裡想著就忙起來了夜班的工作。他一個一個坐位檢查打掃,每截櫃檯的都認真的擦抹,終於他清掃到了2樓他的冷飲攤了。小夥子看到一片狼籍的攤位笑了笑,小聲說到:


   “這幾個淘氣鬼又來亂弄我的攤子了。

    原來剛才的幾個女孩是小夥子的老主顧,時間一長就熟悉了起來。經常來幫小夥子忙點什麼,當然目的嘛就是吃上免費又可口的冷飲。幾個女孩樂在其中,小夥子也不以為然,畢竟年的小夥子誰不喜歡活潑漂亮的姑娘呢?

    小夥子無奈的搖了下頭,自言自語的又說了起來:“我的小乖乖,哥哥把你的衣服落在家裡了。明天乖乖的等上一天,下次我一定給你帶過來好麼?

    “不……。要……。


    突然的一個聲音把小夥子嚇出了一身冷汗。食堂的大門已經反鎖了是不可能會有人的,除非……除非是有人翻窗子跳進來
……

    想到這裡小夥子膽子大了起來,因為幾個女孩有時候也會在食堂關門後趁著小夥子值班的時候來敲詐些冷飲,畢竟這些小動作是漂亮女孩的專利嘛。


   “是誰啊?不要開玩笑拉!看我把你捉住再也不弄冷飲給你吃。

    “吱吱…………吱……吱…………!


    隨著幾聲乾澀的磨擦聲,小夥子隨著聲源看了過去,頓時。小夥子驚呆了……與他四目相對的居然……居然是他的榨汁機洋娃娃。只見洋娃娃眨了眨眼睛,嘴唇又輕輕的動了起來,還傳來了一串悅耳動聽的少女說話聲:


    “你……你要榨果汁麼?你……你要紅的還是要綠的??你……你
……”

    “我什麼也不要!


    小夥子用顫動的聲吼了起來:


    “走開!我什麼也不要!


    “要紅的麼?還是要綠的呢?還是要黑的呢?


    突如其來的變故小夥子沒有一點準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兩隻顫抖的手無力的向後移動,兩隻不聽話的腳早已沒了力氣。

    這時候只見洋娃娃用力的拔起了渣汁機,從冷飲攤上跳了下來。嘴裡還不聽的嘟囔著:

    “要紅的吧,大家不都喜歡紅的麼?我也喜歡紅的。


    一步。一步……越來越近……小夥子掙扎著,但手腳卻聽不起話來。


    洋娃娃高高把榨汁機舉過頭頂……沖著小夥子的頭扣了下來
……

    “啊
……”
    第二天,人們發現小夥子的時候,小夥子已經倒在了血泊中,整個頭只剩下了半個下巴。洋娃娃與榨汁機斜倒在小夥子腦袋榨出來的汙血裡,眼球,腦漿,牙齒,頭髮,皮,肉……混亂的撒滿了地上,天棚上,牆壁上,冷飲攤上,洋娃娃上……

    根據現場的調查,警方得出了結論。小夥子的死處於一個密閉的空間,而且沒有任何人有在場的嫌疑。所以小夥子死于工作意外。


    但是所有人的心中都知道這個結果的不可信度,因為小夥子死的時候兩隻手有搏鬥過的痕跡,一隻手裡狠狠的抓著一屢洋娃娃頭上的髮絲,

    另一隻手被一把削水果的尖刀牢牢的訂在水泥的地板上,這些都不是一個意外就能解釋明白的。

一個多月以後。食堂恢復了被作為現場保留的二樓,冷飲灘和洋娃娃榨汁機也被仍進了學校的倉庫。雖然小夥子的離奇死亡已經被學校其他的新聞逐漸沖淡了,但在一些人心裡小夥子的死依然是揮之不去的。
    天氣已近初秋,雖然白天依然悶熱,但是到了黃昏時分已經可以高手到秋天的涼爽了,幾個女孩熟悉的身影走進了校門並開心的談論著。

    “今天吃的冷飲還沒有我們自己做的好呢”

    “就是就是,想起來就可惜,要不是發生那麼慘的事情,我們就可以吃到免費又好吃的冷飲了。”

    “可不是麼,死都不會挑時候。哪管堅持到冬天也好啊?你們說是不是?”

    “哈哈,可不是麼……”

    幾個人聊著聊著,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陰暗又僻靜的學校倉庫旁。

    “咚,咚,咚……”

    “你們聽!是什麼聲音啊?”

    “嘩啦……”


    隨著玻璃碎裂摔到了上的聲音幾個女孩望了上去,一個熟悉的身影,滿身血污,少了大半個頭的小夥子手裡抱著穿著漂亮洋裝的娃娃在倉庫的視窗擱著柵欄裡面。小夥子的半個下巴的一邊一條長長的舌頭斜著垂了下來,潺潺的膿血還順著舌頭在向下流,一直順著脖頸流到衣服上,膿血沾滿了整個原本整潔的白色廚師褂子。

    這時候,洋娃娃說話了。聲音又脆又甜,悅耳動聽。

    “你們要冷飲麼?要紅的?要綠的?還是要黑的呢?……”


    後記:
   幾個月以後,幾個女孩逐漸恢復了健康,但對當天發生的事情的記憶確怎麼都無法回想起來。由於校方地努力掩蓋,事件被平息了下來。我們也無從知曉學校的名字,也許,你在學校的食堂用餐的時候會發現那帥氣的小夥散落在地上的牙齒呢。

惡魔的洋娃娃

深夜無人的公園裡頭,盪鞦韆搖搖晃晃彷彿有個人坐在上面似的,路燈照射下,盪鞦韆的影子上還有著人型的身影緩緩出現,轉眼間,無人的盪鞦韆上板凳慢慢冒出一個嬰兒般大小的洋娃娃。

  陶瓷做的洋娃娃在微黃的燈光下,白皙的皮膚映射出冷冰冰的感覺,一頭金色捲頭的長髮隨著冷風飄逸,一襲英式貴族的晚禮服更襯托出那陶瓷洋娃娃的美,像似國外價值上百萬的古典陶瓷真人娃娃。

  不過這完美的洋娃娃唯一缺陷是沒有眼睛。

  一張素白的小臉,精緻的五官,只有那深黑的兩個小空洞正說著自己的不完美。

  「……沒有眼睛……不好看……」一名小孩站在公園外頭,喃喃自語的邊望著盪鞦韆上的洋娃娃,他一臉苦惱,用著無奈的語氣。隨即帶著很可惜的眼神望了一眼轉身離去,消失在黑暗的盡頭。

  盪鞦韆依然搖阿搖,而陶瓷的洋娃娃則是靜靜的坐在上面,彷彿在等待…


  陽光乍現,金色的光芒照射寧靜的大地,也渲染一片沉寂的公園。清早,鳥聲不斷,透過風聲傳到四處,路上的行人不禁悅耳。在這樣的好天氣,一些婦女帶著幼兒來到公園散散步,面對著微風感受這股祥和的世界。

  「看--洋娃娃耶!」一群小孩子大夥都注意到那盪鞦韆上的陶瓷娃娃。

  「好漂亮喔。尤其是頭髮--」

  「對阿!好想帶回家玩!」

  「……我也想,可是帶回去會被媽媽罵耶。」

  「[我也是耶……」

  大家一句又一句垂頭喪氣,對著眼前新鮮的玩具卻不能拿到手,是一種不甘心。看著精緻的洋娃娃,大家開始討論著要怎樣才能把洋娃娃帶回家。

  「我知道了!叫他帶回家!」

  「誰阿?」

  「那個阿!他阿!」出餿主意的帶領者指著他們後方的正在玩沙丘的小男孩。

  小男孩低著頭慢慢的堆起沙丘,身子很瘦小,大約七六歲左右,一副陰沉不愛說話的模樣。

  「我不要!我不要跟啞巴說話!」

  「那怎麼辦!一定要做的啦!」

  「那猜拳!剪刀…石頭……布!」

  一群小孩嘻笑的聲音從那玩沙堆的小男孩身旁傳來,在他的耳裡是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因為他正在沉浸自己的世界裡頭。看著沙堆慢慢的堆成城堡的模型,然後在一股作氣把城堡堆倒,那種完成事情之後逐一破壞的感覺很棒,在他的認知裡,這是唯一最好玩的遊戲。

  就這樣重複著又重複著。好了又弄壞,做好了又弄壞。

  不過有時也很孤單想找個人陪著玩,可是大家似乎對這種的遊戲不太熱中,甚至會把他當作是一個有問題的小孩,漸漸的他不想去碰觸大家。

  可是他也想要有朋友……

  「喂!看這裡!」

  聲音來自小男孩的上方,他從沙堆裡頭抬起眼,一臉稚氣又陰沉的神情盯著眼前活潑跟他格格不入的小朋友。首先出聲叫他的帶領者還一副扭扭捏捏上前。

  「…這個洋娃娃放你家!」看著帶領者的手指的方向,看見盪鞦韆上的洋娃娃。

  小男孩露出疑惑的眼神,為什麼要放他家?

  「可以吧!可以吧!反正你媽不常在家,到時候大家在一起到你家玩啦!」

  小男孩一愣,陰沉的表情終於展現一絲笑容。

  他的高興是因為終於有朋友到家裡來玩,心裡所期待的願望終於實現了。小男孩支支嗚嗚的點頭答應大家的要求,隨即走上前到盪鞦韆抱走洋娃娃回家去。大夥看著那個陰沉的小男孩背影之後都面露出討厭的表情。

  「看啦!他帶回家之後呢?我們真的要到他家玩阿?」

  「到時候就不要理他嘛!笨喔!」

  「恩!恩!就這麼說定!」


  小男孩抱著洋娃娃回家後,找個很簡單的盒子,很細心的在盒子裡面又是擦又是擺報紙,小心翼翼的把陶瓷洋娃娃放上去。放在窗戶前面,陽光的照射下,那白皙的陶瓷洋娃娃襯托出粉嫩的微暈,不仔細一看還真像真人。

  他好奇的拿起來看了看,摸著如真人的金色頭髮,聞起來還有淡淡的香水味道。望著五官上少了雙眼的空洞,好奇的伸食指在裡面掏來掏去,突然摸到濕濕黏黏的東西,一種發麻的觸感傳來,小男孩有如被嚇到般的感緊縮手。

  「……?」他皺著眉頭不知所以然來,看著自己的食指,有個黑褐色的液體沾在上面。捻一捻那黏稠的液體還正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腐屍味道。

  這是什麼?回頭望著洋娃娃,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眼睛不見會比較好,感覺上如果裝了眼睛可能會感覺有眼睛正在盯著他吧!看著沒有眼珠的洋娃娃趕緊放回盒子裡去。

  還是趕快整理家裡吧!現在很期待那些朋友什麼時候會來家裡玩洋娃娃.小男孩露出高興而滿足的笑容。



  過沒幾天,那幾個小朋友一夥約了時間到小男孩家去玩。

  「哇!洋娃娃耶!好漂亮!好漂亮!」大家你掙我搶的一個一個輪流看著洋娃娃,光是摸著那像真人的金髮,大家的驚訝聲此起彼落。

  「摸起來好柔喔!」

  「對阿!我姐姐的頭髮摸起來也是像這個一樣柔柔的耶!」

  「看看!還有手阿!腳阿!都可以動耶!」

  「哇!跟芭比娃娃不一樣呢!這個洋娃娃抱起來比較重呢!」

  大家摸著玩著,完全忽略來到這家的小男孩,他望著大家快樂的神情,也不知道該怎麼上前插進去,最後又獨自一個人待在角落裡頭看著大家玩。

  「……誰去跟他說話阿?」一名小孩總覺得過意不去,小聲問著大家。

  「我沒聽過他開口阿!怎麼跟他說話阿!」

  「那,就這樣玩完了就走人喔?」

  「……埃唷!隨便啦!快找個話題拉攏他,不然下次他可能不會讓我們進來玩耶!」

  「好啦!」大家討論之下,一名小孩代表大家回頭問著小男孩。「喂……你要不要一起玩阿!」

  「……?」小男孩緩緩抬起頭放下手邊的玩具,透露喜悅的神情,快速的點頭上前去。

  [這樣人都到期了,那來發問吧!」一名小孩高興的指著那洋娃娃無眼睛的空洞問著,「為什麼洋娃娃沒有眼睛?」

  「被狗狗吃掉啦!」

  「哈哈!」

  「洋娃娃沒眼睛好醜喔!」

  「那就裝眼睛阿!」

  「裝你的阿!笨蛋喔!」

  「我才不要!那…裝你的阿!」

  「不要吵啦…麼辦?洋娃娃沒眼睛好醜耶!」一名小孩撐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樣,不斷盯著那深遠的空洞,眼神突然恍惚了起來。

  「……好想看洋娃娃有眼睛的樣子……」

  「我也是耶……」

  大家不約而同盯著洋娃娃的深遠空洞,看著黑黑不見裡頭的盡頭,彷彿被吸引般,有種魔力。小男孩看著大家如此的著迷,他歪著頭也盯著洋娃娃,脫口而出。


  「…不、不然…裝、裝我、我的眼睛…」

  「恩?」大家一臉訝異回神,看著小男孩,除了訝異第一次聽見他開口說話,更訝異是開口的內容。

  小男孩一臉害羞看著大家,他不知所措的玩弄手指,接著很吃力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唸。

  「這、這樣…洋娃娃…就、就有…眼、眼睛…你們…不、不…是很想想…看看?」

  「對喔!」大家一陣歡欣鼓舞之下,拍手叫好,「這樣就看得到啦!好棒阿!洋娃娃就有眼睛了耶!」 

  「可是要怎麼放進去阿!」一名小孩指著小男孩的眼珠子比手畫腳。

  「挖出來阿!」另一名更是一臉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

  「…那會很痛吧!這樣…你不就看不到了?」其中一名回頭望著小男孩,稍稍擔心問著。

  「我、我…沒關係……」小男孩面露微笑搖搖頭。

  「那…開始準備道具吧!」一個聲音起了頭發號施令,大家開始各做自己該拿的東西,而小男孩被他們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所有人準備手邊動作。

  「我拿的是湯匙耶!」

  「我拿刀子喔!」

  「那你們要抓好小男孩喔!」有兩名小孩緊緊牽制住被綁在椅子上的小男孩,另外兩名小孩是負責動手開始挖除小男孩的眼睛,而其他則是在旁觀看。

  「要開始囉!」一名小孩在小男孩耳邊小小聲的說。

  小男孩毫不猶豫的點頭。

  負責動手的兩名小孩開始上前去,一個拿湯匙的緊緊抓著左邊瞳孔,努力先撐開眼皮,接著湯匙直直的往眼皮裡頭進去,小男孩的身子晃動了一下,嘴巴裡塞著紙團漸漸滴出口水,沿著嘴唇滑下,因為劇烈的疼痛,小男孩不斷的發抖,而左邊的眼球已經被挖出一半。

  「好難挖……後面好像有東西黏住耶!」冒著滿頭大汗的小孩,看著挖到一半的眼球,就使不出力了。

  「是血管!是血管…把血管剪掉阿!」大夥鬧轟轟的上前去看,沾滿血的白色半顆眼球,中間黑色的瞳孔不斷劇烈放大,而頭也不斷劇烈搖動。

  「我直接拿!我來!」一名小孩推開正在挖眼珠的小孩,一手大力的抓著那顆眼球使勁的往後一扯,血液瞬間爆出,眼球夾帶著後面微細的血絲如牽絲般的扯不斷。小男孩已經全身冒著冷汗,臉色發青,四肢微微發抖不斷抽動。

  血弄沾在場的各位。

  「還有另一顆!快、快--」大家看到眼珠子挖出來之後,興奮的等待另一個眼珠子。

  「換我啦!嘿!」拿著刀子的小孩,信心滿滿的很快速往右眼瞳孔戳去,很快速的就把右邊的瞳孔挖走,不顧身上的血液噴灑,反而很得意的捧著手中的眼珠子高舉著。

  「我拿出來的很完美吧!哈!」

  「好多廢話耶!快裝上去啦!」大家扯下那兩顆血淋淋的眼珠子快速的往洋娃娃的深黑空洞放上去,一手推開已經沒有任何氣息和抵抗的小男孩,大家的注意都轉往那洋娃娃的瞳孔上。

  盯著洋娃娃那白皙的表情,精緻完美的五官,搭配著如血紅色般的眼球,彷彿是一種完美的藝術品,完好無缺的陶瓷洋娃娃展現在小朋友的面前,大家的眼光瞬間再度被吸住。那種被洋娃娃深深注視的感受,彷彿靈魂就會被奪去,連意識都不在是自己的……

  忽然,正當大家看得陶醉時,洋娃娃的眼球有了變動。只見那兩顆血紅色的眼珠子彷彿被吸住般的往後掉進去,掉進那深黑的空洞裡頭。

  「不見了啦!眼珠不見了啦!」

  「阿!怎麼會這樣?被吸進去了!」

  大家突然焦躁不安,搶著洋娃娃。沒有眼珠的洋娃娃彷彿少了靈魂般失去那剛剛的魅力,而大家也不斷爭論吵鬧,剛剛沉溺在洋娃娃的注視下,一下子少了重心,開始互相指責對方不是。

  「我知道了!再放上眼珠子阿!」一名小孩突然發現到的驚訝叫出來。

  「對喔!那拿下我的!」

  「我的啦!」

  「我的!」

  此時現場已經亂成一團,大家不斷的拿起各種物體往自己的眼球戳去,一個個如發了狂似的拼命挖掘眼球,一顆顆的眼球在大家撐最後的一口氣一顆顆又放入那洋娃娃的空洞裡頭,又一顆顆的被吸進去。就這樣大家不斷反覆輪流做著這件事情。

  而大家只是為了要見到那最後一眼看著有眼珠的洋娃娃是如此的生動有魅力。

  就這樣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地面一片慘不忍睹,每個小孩的雙眼都自行擅自挖去眼珠。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地上一具具早已經冷掉的屍體,中間坐著依然沒有眼睛的洋娃娃。


  忽然,首先發難已經死亡的小男孩開始動晃自己的身軀,不斷的扭動從椅子上逃離,放下身上被綁住繩索,拿下含在嘴巴裡頭紙團,他本來被挖去眼珠的眼框裡突然出現一雙好看的眼睛,他望著地面上一群的屍體,嘴角淺淺的一笑,擦去臉上血跡,上前抱著洋娃娃。

  「終於有眼睛了呢……這樣好看多了!」小男孩露出高興且詭異的神情,此時洋娃娃那空洞的雙眼不知何時已經有了一雙淺淺碧綠色的瞳孔。

  地面上乾漬的血跡漸漸起了變化,緩緩的有個黑影從這裡頭出現,不斷長出而且巨大,一個人型的影子站立在小男孩面前。

  「你的玩偶還沒完成?」那個人低著頭看著小男孩,一臉不耐的表情。

  「還沒--還沒---你看---洋娃娃的聲音還沒有出現喔---哈哈!」小男孩抱著洋娃娃搖晃著。

  「……那你這次要到哪進行?」

  「我看……北邊的城市好了!那裡聚集更多人心的貪念喔!」

  「是…那快點吧。」那個人的催促下,小男孩的背後漸漸股起異樣的東西,一瞬間衝破背後的衣服,一雙巨大黑色的翅膀出現,黑色的羽毛因而一片片展開,如綻放黑色玫瑰般的棒採。


  小男孩伸伸懶腰回頭和那個人相視詭異的一笑,緩緩開始振翅,停留在窗口一下子很快離去,身後則是留下地面滿地沒有眼睛的屍體,如剛開始的洋娃娃。


  「撒旦!你還沒玩夠阿---!」空中遠遠的傳來微小的抱怨聲。

地獄升降機

在城市居住的人,對升降機絕不陌生,大多數人每日都會使用幾次升降機,對於這種室內運輸工具,大家都習以為常,香港人一般都叫升降機做電梯。
升降機與電梯是兩種不同的運輸工具,升降機是在大廈升降槽內升降的「大盒子」,除少數「觀光式升降機」可以透過玻璃窗看到外面,大多數升降機都在暗無天日的升降機槽內日復一日地運作。
很少人會看到升降機的運作情況,當升降機門關上後,外面的人看不到升降機內的情況,入面的人亦看不到升降機外面的世界。
電梯是電動樓梯的簡稱,除室內電梯外,還有室外電梯,電梯與升降機最大的分別,是大多數電梯都是「看透式」,在電梯外與電梯內的人都可以互相看到。
由於升降機在設計上有「看不透」的特性,為監察升降機內的情況,有些升降機是「有人駕駛」的,現時一些舊式的工廠大廈,都有「升降機員」駕駛,而一些酒樓及日式百貨公司,亦設有「電梯女郎」。

......................

陳一是一名「升降機控制員」,他在港島東區一幢工廠大廈工作超過三十年,大廈升降機啟用的第一日,他就負責駕駛一號升降機,直至工廠大廈拆卸重建,他才離開這個工作了三十年的地方。
自此,沒有人再見過陳一。
工廠大廈舊址後來改建成一座智慧型商業大廈,「升降機控制員」的工作已由電腦及閉路電視取代。
在大廈重建啟用的第一日,陳一突然在大廈出現,他呆呆地望住由地下通往高層的三號升降機,過了大約十多分鐘,他用背部貼住升降機的門,攤開雙手,攔阻其他人進入升降機,並且大叫:「立刻封閉了這部升降機,否則會大禍臨頭!」
大廈保安員很快就趕到,聽了陳一的話,看見他一臉認真,以為有重大事故發生,為安全計,立刻疏散升降機大堂的人群,將升降機停在最接近的層數,打開升降機門,透過廣播叫升降機內的乘客離開,然後將升降機封閉。
保安員與維人員檢查一番後,發現升降機沒有問題,向陳一查問原因,他又閉口不說,於是將他帶到總控制室,交由保安主管朱子通發落。
「究竟發生甚麼事?」朱子通問陳一。
「這部升降機必須由我駕駛,否則就大禍臨頭。」陳一說。
「甚麼大禍臨頭?」朱子通的語氣已有點不耐煩。
「這部是地獄升降機,只有我才懂得駕駛!」陳一認真地說:「你們一是讓我駕駛,一是將升降機封閉。」
在這個情況下,答案只得一個,陳一在保安員的押解下,被帶離這幢大廈。
「以後也不要讓個人再進入大廈範圍!」朱子通吩咐保安員。
被暫時封閉的三號升降機,經詳細檢驗後,證實沒有任何問題,升降機經測試運行幾次後,重新開放使用。

大廈啟用大約一個月,朱子通收到消防署發出的「消除火災危險通知書」,指大廈四樓有人非法儲存大量危險易燃物品,違反大廈消防條例。
「四樓是辦公室,怎會儲存易燃物品?」朱子通對助手何合說:「我們現在就去查看,如果事情屬實的話,我們會向有關人等提出警告。」
查看的結果是沒有發現任何易燃物品,朱子通將結果告知消防署。
消防署再派人前來查看時,帶隊的陸幫辦與三名消防員到達四樓時,問了一個令朱子通莫名其妙的問題:「我們上次到來時,這層樓是一間造塑膠玩具的工廠,為何現在卻是一間寫字樓?」
「陸幫辦,我們這幢是商業大廈,怎會有工廠呢?」朱子通說:「可能是你們將巡查的地點弄錯了也說不定。」
陸幫辦與同袍面面相觀,帶同未解的疑團離去。
數日後,十三樓一家貿易公司與一間速遞公司的職員發生爭執,朱子通接到報告後到場調解。
「我昨天已將包裹送了給你們,為何你們說還沒有收到?」速遞員已經失去了向客戶解釋的耐性,聲調亦已開始提高。
「我們的確沒有收到!」接待處美麗的接待員一臉委屈地說:「那個包裹必須在昨天送到,但你們沒有送來!」
站在速遞員與接待員之間的是這家貿易公司的周經理,他因為收不到那個包裹,要速遞員前來與接待員對質。
「我昨天到來時,還與朱先生談了幾句,不信的話,可以問問他。」速遞員說。
於是,朱子通就被來作速遞員的證人,朱子通記得,昨午三時十五分,的確與速遞員閒談了幾句,並目送他進入三號升降機。
「我真的沒有收過那個包裹!」接待員急忙分辯說:「周經理,你要相信我。」
「各位,這幢大廈各層都有閉路電視錄影系統,我查一查錄影,相信可以找到答案。」朱子通的意見得到各人認同,一行人齊到朱子通的辦公室去。
「這是升降機大堂的錄影帶,昨天下午三時十五分,速遞員拿着一個包裹進入三號升降機,升降機在四樓停下。」朱子通說:「三時二十分,速遞員乘三號升降機回到地下大堂離去,他手中沒有拿包裹。」
「我將包裹給了他們,當然沒有包裹啦!」速遞員如釋重負地說,接待員的臉色白得像紙一樣。
「讓我們再看看四樓走廊的錄影帶。」朱子通將錄影播放系統調至另一頻道,畫面出現的是四樓走廊的情況,時間是昨日下午三時十五分,可是,當畫面播放至三時二十分,還不見速遞員出現!
「速遞員根本就沒有來過,是不是?」接待員鬆了一口氣,如洗脫沉冤地說。
「朱先生,這究竟是甚麼回事?」周經理問。
「事情有點不尋常,我想要花點時間查一查。」朱子通一時之間也被弄得糊塗。
這時,朱子通的對講機響起:「朱主任,在三號升降機發現一個可疑包裹,我們已將升降機停在地下並停止使用,請前來看看!」
朱子通將監察系統頻道轉至三號升降機,升降機內除了有一個包裹外,空無一人。
「那不是我昨天送來的包裹嗎?」速遞員首先驚叫。
朱子通也認得那個包裹,帶同一行人到那部升降機。
朱子通用儀器檢查那個包裹,相信內裏沒有爆炸裝置,將包裹拿到辦公室。
「這個就是你昨天拿來的包裹嗎?」朱子通問速遞員。
「是!」速遞員說:「你看,包裹上還有我們公司的貼紙。」
「周經理,你是否同意我將包裹打開,看看內裏的東西是否就是你們所要的?」朱子通問周經理,周經理表示同意。
包裹打開後,果然就是貿易公司所訂的東西,事情暫告解決。
至於那個包裹為何會突然在升降機內出現,各人都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類似的事件隨後不斷發生,令朱子通不勝其煩,最令他感到不安的,是開始有人說這幢大廈有鬼。
董事局召開特別會議,談論這個「鬼」問題。
朱子通被要求立刻平息商廈有鬼的傳言,在他離開會議室返回自己的辦公室時,他仍一籌莫展。
突然,他想起了一個人。
幾經辛苦,朱子通才找到陳一。
「我早就跟你說,那部是地獄升降機,你現在相信了吧!」陳一說時,沒有絲毫譏笑朱子通的意思。
「你怎會知道的?」朱子通問。
「三十多年前,當我第一天上工,負責操作一號升降機時,我也不相信升降機可以通往地獄。」陳一苦笑地說:「只是見得多了,明白大家的遊戲規則,就可以相安無事。」
「甚麼遊戲規則?」朱子通問。
「河水不犯井水,互相尊重。」陳一說:「這幢大廈有七部升降機,只有三號升降機出現問題,是不是?」
朱子通從沒有想過這一點,他連忙翻查記錄,發現每次發生不可思議事件,當事人都是使用三號升降機,他向陳一點了點頭,認同他的說法。
「出事的樓層,是四、十三、十四、二十四、三十四這五層,是不是?」陳一的說法,進一步得到朱子通證實,出事的樓層的確只有這五層。
「這是一名法師告訴我的,大廈內有七部升降機,就是自招七煞。」陳一說:「我以前工作的工廠大廈,有六部運貨升降機及一部載客升降機,我負責操作的雖然是一號,但在七部升降機中卻是排第七,位於七煞位。」
陳一說,位於七煞位的升降機可以直通地獄,而地獄的入口就在第四、十三、十四樓(舊工廠大廈只有十六層)。
「最初,升降機會通住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後來我知道那些地方都曾發生過嚴重事故,導致多人死亡的地方。」陳一說:「七年後,升降機一開門就會見到慘劇發生時的情況。」
陳一見朱子通半信半疑,就與他一起進入三號升降機,半小時後,朱子通臉色蒼白地與陳一從三號升降機回到地下電梯大堂。
在董事會議上,朱子通提出的建議獲得接納。
自此,陳一就在這幢大廈上班,負責操作三號升降機,這幢大廈的樓層亦重新編排,沒有了四樓、十三樓、十四樓、二十四樓、三十四樓。
「讓我們再看看四樓走廊的錄影帶。」朱子通將錄影播放系統調至另一頻道,畫面出現的是四樓走廊的情況,時間是昨日下午三時十五分,可是,當畫面播放至三時二十分,還不見速遞員出現!
「速遞員根本就沒有來過,是不是?」接待員鬆了一口氣,如洗脫沉冤地說。
「朱先生,這究竟是甚麼回事?」周經理問。
「事情有點不尋常,我想要花點時間查一查。」朱子通一時之間也被弄得糊塗。
這時,朱子通的對講機響起:「朱主任,在三號升降機發現一個可疑包裹,我們已將升降機停在地下並停止使用,請前來看看!」
朱子通將監察系統頻道轉至三號升降機,升降機內除了有一個包裹外,空無一人。
「那不是我昨天送來的包裹嗎?」速遞員首先驚叫。
朱子通也認得那個包裹,帶同一行人到那部升降機。
朱子通用儀器檢查那個包裹,相信內裏沒有爆炸裝置,將包裹拿到辦公室。
「這個就是你昨天拿來的包裹嗎?」朱子通問速遞員。
「是!」速遞員說:「你看,包裹上還有我們公司的貼紙。」
「周經理,你是否同意我將包裹打開,看看內裏的東西是否就是你們所要的?」朱子通問周經理,周經理表示同意。
包裹打開後,果然就是貿易公司所訂的東西,事情暫告解決。
至於那個包裹為何會突然在升降機內出現,各人都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類似的事件隨後不斷發生,令朱子通不勝其煩,最令他感到不安的,是開始有人說這幢大廈有鬼。
董事局召開特別會議,談論這個「鬼」問題。
朱子通被要求立刻平息商廈有鬼的傳言,在他離開會議室返回自己的辦公室時,他仍一籌莫展。
突然,他想起了一個人。
幾經辛苦,朱子通才找到陳一。
「我早就跟你說,那部是地獄升降機,你現在相信了吧!」陳一說時,沒有絲毫譏笑朱子通的意思。
「你怎會知道的?」朱子通問。
「三十多年前,當我第一天上工,負責操作一號升降機時,我也不相信升降機可以通往地獄。」陳一苦笑地說:「只是見得多了,明白大家的遊戲規則,就可以相安無事。」
「甚麼遊戲規則?」朱子通問。
「河水不犯井水,互相尊重。」陳一說:「這幢大廈有七部升降機,只有三號升降機出現問題,是不是?」
朱子通從沒有想過這一點,他連忙翻查記錄,發現每次發生不可思議事件,當事人都是使用三號升降機,他向陳一點了點頭,認同他的說法。
「出事的樓層,是四、十三、十四、二十四、三十四這五層,是不是?」陳一的說法,進一步得到朱子通證實,出事的樓層的確只有這五層。
「這是一名法師告訴我的,大廈內有七部升降機,就是自招七煞。」陳一說:「我以前工作的工廠大廈,有六部運貨升降機及一部載客升降機,我負責操作的雖然是一號,但在七部升降機中卻是排第七,位於七煞位。」
陳一說,位於七煞位的升降機可以直通地獄,而地獄的入口就在第四、十三、十四樓(舊工廠大廈只有十六層)。
「最初,升降機會通住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後來我知道那些地方都曾發生過嚴重事故,導致多人死亡的地方。」陳一說:「七年後,升降機一開門就會見到慘劇發生時的情況。」
陳一見朱子通半信半疑,就與他一起進入三號升降機,半小時後,朱子通臉色蒼白地與陳一從三號升降機回到地下電梯大堂。
在董事會議上,朱子通提出的建議獲得接納。
自此,陳一就在這幢大廈上班,負責操作三號升降機,這幢大廈的樓層亦重新編排,沒有了四樓、十三樓、十四樓、二十四樓、三十四樓。

吸血鬼和天使的愛情

來自古堡 吸血鬼詛咒上帝,靠吸食人血維生。
 永遠不能見到陽光,一被陽光曬到就會變成塵土消逝,所以吸血鬼總是在夜晚活動,獵捕那些迷失在月亮下不幸的旅人。
有一天,一位天使來到凡間。
 她的容貌端莊秀麗,比任何天使都還要華貴,是上帝最心愛的一個孩子。而她來人世的目的是為了傳達神跡。天使治愈無數人的疾病,即使是瀕死的絕癥,只要被天使的手輕輕碰觸,馬上就可以復原。
 吸血鬼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他喬裝成一般的平民,前來求診。天使對這名半夜出現的訪客非常吃驚,當然她一下子就看破了吸血鬼的偽裝,但是她也對吸血鬼的大膽感到興趣。  「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呢?」天使好奇地問。
  「我生了一種不能見到陽光的病,請你醫治我。」吸血鬼這麼回答。
  「因為這種疾病使我不得不藏匿在黑暗的地方,但是一次也好,我很想看看早辰朝陽的 這無異是無理的要求。因為天使的法力再大,也不可能改變吸血鬼不能曬到太陽的事實,因為那是上帝給的報應,是一種只要吸血鬼還存在於世界上就不會停止的懲罰。
  「對不起,我無能為力。」
  「一次也不行嗎?」
  天使忽然覺得吸血鬼懊惱的樣子很可憐,她安慰著對方。 「雖然我不能讓你親眼看見,可是你不嫌棄的話,我愿意形容給你聽。」
  吸血鬼被天使的提議打動,他們約定好等下一次天空升起上弦月的時候,在吸血鬼匿居的城堡見面。
  時間倏地流逝,天使準時赴約。她坐在吸血鬼的身旁,以溫柔的聲音述說太陽空升的情景。
  當他們要分別的時候,吸血鬼又對天使說。
 「請原諒我再次向你祈求,但是一次也好,我很想看看正午艷陽的美麗。」
 善良的天使仍然無法實現吸血鬼的愿望,她又和吸血鬼說好下個上弦月夜時的相見約定。
 「雖然我不能讓你親眼看見,可是你不嫌棄的話,我愿意形容給你聽。」
 到了約定的時刻,吸血鬼正襟危坐,等待著天使的到來。
 天使沐浴在月光下,圣潔的翅膀閃閃發光,像穿了一件銀色的披風那樣,炫爛的光彩令吸血鬼轉移不了視線。
 天使又坐在他的身旁,述說太陽當空的情景。
 她那無比純潔的微笑使得吸血鬼著了迷,因此吸血鬼不禁第叁次開口。
 「請原諒我再次向你祈求,但是一次也好,我很想看看黃昏夕陽的美麗。」「雖然我不能讓你親眼看見,可是你不嫌棄的話,我愿意形容給你聽。」
  吸血鬼和天使相視而笑,這次不需要承諾,他們都有了在下個上弦月夜相見的默契。
  彼此都在心里期待著下一次見面,彼此都希望月亮快點變成一彎上弦月。終於盼到的月夜那天,天使照樣坐在吸血鬼的身旁,述說太陽沒落的情景。
  這樣的話題告一段落時,吸血鬼懷著忐忑的心情說。
 「謝謝你親切地告訴我這些事,如果可以,你愿意再答應我一件愿望嗎?」
 「我盡力而為。」
 「我想再和你見面,我覺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陽光就不算什麼了,不管是朝陽,艷陽,或是夕陽。你比太陽照耀的白晝更美麗。」
 天使為他這個要求稍稍皺起了眉。
 「我很希望能達成你的愿望,不過我明天就結束人間的任務,必須回到天堂去了,再也不能來這里跟你見面。」
 吸血鬼聽到天使委婉的拒絕後,只得勉強地露出笑容。
 「……這樣也好,比起這里,天堂想必是非常明亮溫暖的吧。」
 誰叫我是生長在黑暗的魔物呢?
「對不起。」
  天使很抱歉地離開了吸血鬼的住處,她回到了本來屬於自己的天堂。
  上帝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心愛孩子臉上的異樣,他問。
  「孩子啊,你在想什麼?」
  天使的心里想的不外乎是那個孤寂的吸血鬼。
  「我在人間遇見了一個吸血鬼,他非常渴求陽光。從他的眼神里我可以看得出來,他過得很寂寞,數百年都活在距離人群很遠很遠,而且很傷心的黑暗里。」
  天使試著向上帝剖析心里的想法。
  「因為這樣,我實在很想幫助他。想靠近他,跟他說說話,當我說以後不能再見的時候,我知道他在身後用很不舍的目光送我離開。」
  「把他忘了吧,這不是值得你念念不忘的事。」
  上帝對天使吩咐,他彷佛已經預見了未來將會發生的事情,而再叁叮嚀。
  「遺忘他,否則你會承受更大的痛苦。」
  天使乖巧地聽從了上帝的指示,她決定不再去想有關吸血鬼的事,她來到天堂的深處,靜靜地隱居起來。
  日子很安穩的過去,只是偶爾天使會沒來由的心痛。   而人間的吸血鬼也是如此。
  天使明明對自己說過不會再來,吸血鬼仍舊在每個上弦月夜癡癡地等待。
 「也許他會意外地出現也不一定。」
 吸血鬼喃喃自語,可是他的等待換來的卻是反覆地失望與打擊。
 漸漸地,吸血鬼變成每天每天的等待,他幻想或者天使曾經來過,和出外獵食的自己在無意間錯過了。他不再出門吸血,魔力也越來越弱,像是在消耗生命一般等待著天使降臨。
 其他的天使得知了這個吸血鬼的慘狀後,紛紛向上帝報告。
 「天空不可能同時出現太陽和月亮,如果他們非要在一起,天使就必須永遠地陪著對方被禁錮在黑夜里。」
  上帝不忍讓心愛的天使陪著魔物活在暗無天日的世界,他下令眾神不可以接近那位隱居的天使,也不得把吸血鬼逐漸滅亡的事實透露給他。
  日子很快就無情地過去了,吸血鬼的力量孱弱到連夜晚都無力外出的地步。
  魔力耗盡之後,吸血鬼就會沉睡,一直睡到力量被月光補足為止。
  這段期間他完全沒有知覺,也不會作夢,他會繼續安靜地睡著,如果時間不能帶走什麼,睡眠或許可以淡化掉一些物質,至少吸血鬼能把想念天使的時間,用睡眠來打發。假使有教士放火燒了他的軀殼,吸血鬼也不會感到痛楚,就此煙消云散地滅去。
  他不怕毀滅,怕的是再也不能見到天使。
  他用空洞的眼神凝視著夜空,自己日夜不停思念的人就在那片天空的最上層,那里是神圣的領域,不是他這種不潔的魔物可以妄想進入的地方。
  天使現在正在做些什麼呢?
  大概正用優雅的姿態彈著黃金制成的豎琴,愉快的和其他天使說話吧。
  不知道他會不會記得,曾經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叁個上弦月夜?
  可能對天使而言,那只是一件任務過程里的小插曲,但對吸血鬼來說,那叁個黑夜里他所得到的幸福,已經足以抵銷過去數百年來不斷忍受著的寂寞煎熬,有了那叁個回憶,叫他再度過數百年的孤單也無妨。
  遺憾的是……自己恐怕沒有再撐過下個百年的魔力。
  吸血鬼深切的悲哀,同樣也傳達到天使的心里。
  深入簡出的她在天上看著太陽和月亮的運轉,天使常常莫名其妙地低聲哭泣,她覺得自己體內好像永恒的失去了一種東西。
  怎麼能簡單的說忘就忘呢?
  太過凈白閃亮的天堂,周圍都是穿著鮮艷衣服的天使,溫柔是假的,微笑是假的,寧靜也是假的,一切都讓他難過的想哭。
  憂郁的吸血鬼,現在是否正望著月空想念著我呢?
  長久居住的黑暗是唯一能保護他的薄膜,他其實是如此脆弱,如此空虛的,然而自己卻背棄了他,背棄了那個比任何人都還渴望救贖的吸血鬼。
  天使的眼淚飄在地上,變成一場傷心的雨在人間下著。
  「我想見他。」
                 
   天使這麼下了決心,可是沒有上帝敕令的她是不能擅自下凡的,她只好偷偷地從天堂的邊界溜走,沒想到正要逃離的當口,上帝顯現在她面前。
  「我的孩子,你為什麼要離開這里呢?」上帝分析著後果。
  「一旦你去了吸血鬼的身邊,就再也不能回到天上了,而且會被狂信者視為黑暗的敵人般攻擊你,那是很可怕的。」
  「那就讓我變成黑暗里唯一的光吧,至少可以照亮他。」
  「你無論如何也不能遺忘他嗎?」
  「如果他放棄等待我的話,我會遺忘他的。」
  「……」
  上帝沉默了,他心疼天使的堅決,也嘆息天使的不幸。
  「讓我祝福你吧,孩子。雖然你不能再回到天上過著安寧的生活,但我允許你在承受不了時可以把身上的翅膀拔起來,那時我會給你永遠的平靜。」
   於是天使慢慢在人間降落。
   那天正好是上弦月夜,當吸血鬼看到天使從月亮的光暈里飛來時,憔悴的他甚至高興地跳了起來。
   你會留下來嗎?」
  「除了你身邊,我已經哪里都不想去了。」
  天使一邊流淚,一邊擁緊了對方。
  他們就開始了這種奇妙的同居生活。
  吸血鬼的魔力耗弱到夜晚也不能走出棺木的程度,天使只能在他身邊守護他,在夜晚吸血鬼蘇醒的片刻里說話給他聽。
 「我一無所有,你知道的。在遇見你之前,我一直認為世界上沒有任何為我存在的事物,可是因為你,我看到了以前從來不曾看過的風景。」
  吸血鬼後來這麼對天使說。
 「風景好美,可是我卻很不安,太過幸福了,對我這個魔物來講是不允許 的。我不知到沿路的風景將會通往何處,也許幸福會突然中斷在轉角處的地方。」「你會害怕嗎?」天使牽起吸血鬼冷冰冰的手。
 「我怕失去你,也可以說,我覺得最後必然會失去你,永遠地失去,我怕那一天來臨。」
 「我不會離開你。」
 「如果離開的是我呢?」
「你會嗎?」
「不會,我如果走了,留下不能回到天堂的你該怎麼辦。」
 「我們的手要一直牽著,不放開。」
 天使親吻吸血鬼的手掌,再把吸血鬼的手覆蓋在自己臉上。
 某日,有一個小孩迷路闖進城堡,天使把他送回城鎮里的家,從此天使居住在城里的消息就傳開了,許多的朝圣者和教士都蜂涌而至,其中也有向天使求診的病患。
 天使只開放白天的時候看病,她并不理會朝圣者或是教士。一位碰壁的朝圣者就趁天使行神跡時跑到城里亂逛,她發現了吸血鬼的存在。
 一時間謠言四起,有人說這位天使竟然跟魔物住在一起,可見她不是什麼好東西,也有人說天使是為了凈化魔物,才會跟魔物共處一室。
的。我不知到沿路的風景將會通往何處,也許幸福會突然中斷在轉角處的地方。」「你會害怕嗎?」天使牽起吸血鬼冷冰冰的手。
 「我怕失去你,也可以說,我覺得最後必然會失去你,永遠地失去,我怕那一天來臨。」
 「我不會離開你。」
 「如果離開的是我呢?」
「你會嗎?」
「不會,我如果走了,留下不能回到天堂的你該怎麼辦。」
 「我們的手要一直牽著,不放開。」
 天使親吻吸血鬼的手掌,再把吸血鬼的手覆蓋在自己臉上。
 某日,有一個小孩迷路闖進城堡,天使把他送回城鎮里的家,從此天使居住在城里的消息就傳開了,許多的朝圣者和教士都蜂涌而至,其中也有向天使求診的病患。
 天使只開放白天的時候看病,她并不理會朝圣者或是教士。一位碰壁的朝圣者就趁天使行神跡時跑到城里亂逛,她發現了吸血鬼的存在。
 一時間謠言四起,有人說這位天使竟然跟魔物住在一起,可見她不是什麼好東西,也有人說天使是為了凈化魔物,才會跟魔物共處一室。
 城鎮里高官們私下決定,因為慕天使之名而來的觀光信徒使得他們賺取了相當多的利益,所以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抹滅掉這個魔物,他會造成天使的污點。他們派遣教士潛伏在城堡四周,再用計誘出天使。
  「不好了,房官大人生了急病,請您馬上過去一趟。」
   天使眨眨眼,直覺有種奇怪的違和感,但他仍隨著侍從離開城堡。
   城里的吸血鬼被持著十字架和木樁的教士團團包圍,他們吟唱著刺耳的咒文,迫使吸血鬼醒來。
   這是怎麼回事?虛弱的吸血鬼從沉睡中清醒,他使勁咬開教士們的喉嚨,殺出一條血路。
   天使呢?被這些人類帶走了嗎?他在哪里,會不會有危險?
   吸血鬼逃避著追捕者,畢竟地形他非常熟悉,很快他就躲藏在一個被厚重窗裹住的黑暗角落里。
「魔物呢?」
  「逃得真快!」
  教士們的腳步聲在他身邊來回奔跑著。該死的人類!要不是現在是白天,我會讓你們通通死得很難看。
  吸過人血的吸血鬼多少恢復了一點往日的銳氣,他計劃著等天黑之後要如何帶著天使離開的路線,忽然,吸血鬼發覺遠處有個小孩正傻傻的走近自己。
  只要吸了這個孩子的血,我的力量就會更加強壯……他無聲地窺視著幼童,幼童也離自己越來越近。說時遲那時快,他一把將小孩的嘴捂住,拖進黑暗處。
  「嗚~嗚~嗚~」
  近看這個孩子,吸血鬼認出他就是天使曾經照顧過的那個迷路小童。如果殺了他的話,天使會難過的吧……想到這里的吸血鬼松開了手,小聲說。
  「你走吧,我不殺你。」
  那孩子雙眼圓睜,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幸運,他連滾帶爬地逃走,但是下一瞬間,那孩子像變了個人似的惡狠狠地回身瞪著吸血鬼。
  「你是褻瀆天使的魔物,殺了你是我送給天使最好的禮物!」
  孩子使勁地掀開窗,完全來不及反應的吸血鬼被整個曝曬在陽光下……天使的心口忽地被揪緊般地疼痛了起來,他痛苦的蹲在地上,侍從驚慌地問。
  「您,您沒事吧?」
  天使強烈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大事,她急忙地掉頭,輕盈地展翅飛回城堡,被留下的侍從著急地叫嚷,他也暫且不管了。
   城里像舉行了一場大型的慶功宴那樣,一個孩子被眾人高高拋向天空,再被接住,他們大聲歡呼,贊美那孩子勇氣和膽識的詞句如流水般從他們口中吐出。
「應該頒一個勛章給你啊!」
  「真是我們的光榮,守護了我們全鎮的小英雄。」
  「啊!天使!」
   有人發現到天使不知何時已呆然地站在一邊,他們捧著那孩子,讓他坐在肩頭上,一齊涌向天使邀功。
  「這個孩子除掉了魔物啊!」
  「請天使給他祝福吧!」
  「這可是神圣之力戰勝魔物最值得紀念的一刻,我們要立碑紀念才是。」
   天使排開了眾人,她飛奔至庭院中央用紅絲線圍繞著的一堆塵土旁,腦中轟然一聲巨響……
我生了一種不能見到陽光的病,請你醫治我。」
  「……這樣也好,比起這里,天堂想必是非常明亮溫暖的吧。」
  上帝啊,吸血鬼是多麼期盼陽光的照耀,而陽光又回報了他些什麼?
  天使放聲哭了出來,大家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除了你身邊,我已經哪里都不想去了。」
哀慟地環視眾人一周後,天使伸手用力地拽下身後的潔白雙翅。大量的鮮血噴出,濺紅了那些塵土,天使俯在塵土上,再也沒張開過眼睛。
/>風沾染了天使的情緒,狂亂地將紅色塵土吹得漫天飄揚。
或許眼睛里跑進了這些沙粒的關系,圍觀的人們散去時都流下了眼淚。

孟婆湯中的那滴淚

(一)
  我知道,眼前這就是傳說中的奈何橋了,而我手中捧著的就是孟婆湯了。喝下了孟婆湯,走過了奈何橋,那么一切的前塵往事全都煙飛云散了,我又將是一個嶄新的開始。我看了我身邊的她,她也如我一樣,正在等待著新生。
  (二)
  人從前世來到今世,是不帶記憶的。可是在走來的過程中,那就是你在喝下孟婆湯之前,你卻注定了是要忍受著前世記憶的糾纏的。所以從前世的結束到去這喝下孟婆湯又是前世經歷的一種歷演。
  (三)
  我的前世是如何的?我記得清清楚楚,我甚至記得小時侯為了無意中傷害過一只蜻蜓而痛哭過,可是我現在不愿意再回憶那些,快樂的或不快樂的,我都不想。因為我的身邊有她的存在,再過片刻我和她就都要去投胎了。我的一只手還緊緊的抓著她的一只手,從前世結束的時候開始我和她的手就從來沒有放開過。哪怕是面對十殿閻君的審判我們的威嚴,我們緊握在一起的手也從來沒有松開過。只有這個時候我們才是快樂的,因為我們真正在一起了,誰也阻攔不了,盡管幽冥界里一片昏暗與冷峻,雖然閻君們也曾經說過:就算我們現在不阻止你們一起,可那又怎樣?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下世茫茫人海,你們又如何找尋到對方呢?還記得他們說完那話后的嘆息么?我知道他們嘆息什么,因為這個世界上,為愛情抗爭著的癡男怨女們不只是我們一對。他們的嘆息是因為世人的看不透的愚昧,也是為世人的執著概嘆。
  (四)
  終于要喝了么?可知道,這碗孟婆湯一喝下,那么我們曾經一起的一切記憶就都將化為一張白紙,我們前世的約定也將化作一片未知。來生,來生我們還會記得對方嗎?來生,來生我們還能圓我們前世美麗的約定嗎?哦!還記得,還記得我們前世的最后嗎?我們也是這樣的情形,所不同的是我們各自端著的是一杯酒,盡管酒中已經被我們注入了入嘴封喉的劇毒鶴頂紅。可是那時我們的心中卻是充滿了快樂的,和自己所愛的人一同赴死,讓那個世界上所有阻礙我們在一起的一切力量都化做虛無,我們又有什么理由不快樂呢?所以,我們喝得是那么的坦然,我們的前世已經無望,可我們還有來生啊!可現在,當孟婆湯擺在我們眼前的時候,我們喝下去了,那么我們的來生呢?能找到對方么?
  (五)
  你后悔么?我看了她一眼,雖然這句話我并沒有說出口,可是我知道她明白我內心的一切。不,和你一起,哪怕是片刻,我都不后悔。她同樣沒有說出聲,可她堅定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我她的心思。是的,只要我們兩個能夠在一起,真正的在一起,哪怕就是上天給我們的只是短暫的剎那,我們也可以把這短短的一剎那鑄就出我們存在過程中的一種美麗的永恒。更何況我們擁有的還不只是短暫的一剎那呢?我們又怎么會后悔?我們只有慶幸,慶幸我們的選擇。你會忘記我嗎?不,永遠也不會,生生世世。我知道這是我和她共同的心愿。可眼前的這碗孟婆湯?我看著它,它有如一個張著大嘴的惡魔,在發出令人顫栗的冷笑,似乎在嘲笑著我和她的天真與幼稚。
  (六)
  時間終于到了,我們終于要喝下手中的那碗孟婆湯了,孟婆湯如清水一般的清澈,我能夠從里面看到我慘白的面容。也許也正是因為這樣,喝下去了的人也才會如清水一樣不帶著任何的雜質不帶任何前世的記憶。碗并不大,可端在手中,卻讓我感覺有如千鈞,是啊!這里面蘊含著的是我們前世的一切,能不沉重嗎?喝吧,快喝吧!孟婆已經在旁邊催促我們了。我知道終究要喝的,可是?喝了下去,一切的前塵往事呢?來生呢?鬼魂還會有眼淚么?據說是沒有的,可為何我的眼睛會有發酸模糊的感覺?那是什么?那難道不正是我的一滴淚嗎?那滴如鉆石般晶瑩的淚珠難道不是剛從我的眼中滑落嗎?淚珠在空中閃爍著晶瑩的亮光,正慢慢的,慢慢的墜如我手中的碗中,最后在孟婆湯中激起一個美麗的冠狀水花,爾后倏而不見,一切又花歸為平靜。我怎么回流淚呢?是為了前世還是為了來生?我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的雙眼中也正閃爍著晶瑩,她也流淚了,原來我們的一切都是注定了維系在一起的。我們手中的孟婆湯都摻雜了我們各自的眼淚,那么我們來生的記憶中也會不會摻雜著前世的印痕呢?我們都不知道,她松開了我的手,這是我和她從前世攜手赴死之后的第一次松手,我明白她的意思,她的任何一個動作的含義我又怎能不清楚呢?因為我們相愛著。我們默默的交換了手中的碗,彼此對視了一下,終于仰頭一飲而盡。我的記憶于是也馬上開始恍惚了,你在哪里?我努力的搜尋著她,可是只有一種無盡墮入黑暗的感覺……
  (七)
  我出生的時候,我并沒有哭聲,只是流淚著。這我當然不知道,是我母親后來告訴我的。母親一直奇怪于我出生的異狀,甚至整個家族的人都奇怪,我沒有哭聲,但是我卻表現出一種異常于平常嬰兒的姿態。我問母親是一種什么樣的姿態。母親想了好久,才回答兩個字:平靜。母親說,當時她也都嚇壞了,包括等在門口的父親和祖父母輩們,直到接生婆用一巴掌喚醒了我嘹亮的哭聲后,所有的人才放下了心。
  (八)
  可以這么說,我出生在一個富貴的家族中,而我又是這個家族中的重中之重。母親因為我的出生也在家族中地位陡然上升。我的兩個伯母,一個嬸子,她們都有自己的孩子,再加上我的三個親妹妹,我們姐弟有十個,但只我一個是男孩。我的出生可以這么說,是在整個家族人的共同期待下來臨的。也因為這樣,我成了中心。在我們的家族里,有兩個人是不可以違抗的,一個理所當然是我的祖父,他的每一句話都如同是一道圣旨。另一個就是我,沒有人敢撫我的意思,包括一切無理的要求。在后面一點上,我的父親曾經試圖挑戰過我的權威,在遭受到祖父嚴厲的訓斥下,以后再也沒有人敢輕易嘗試了。
(九)
  盡管如此,我并不覺得很快樂,也許從出生的時候我就注定了和別的小孩不一樣,盡管我有那么多的姐妹,但是她們似乎卻和我不在一個世界中。也許,是因為我的出現,奪走了上輩對她們原有的寵愛吧!我沒有什么歡樂可言,我放肆,我調皮,好小的時候我就開始試圖用一切的手段想讓我的親人討厭我。我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我想得到的結果卻又恰恰相反,我的親人不但不討厭我,還夸我聰明,說我那么小就有那么多的鬼點子,長大了可不得了。終于,我知道,不論我做什么,我總是對的。我累了,我放棄了那些無聊的舉動。我知道在所有的人眼中,我終歸是個孩子,只有我自己清楚,我的心早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成熟了。我不知道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究竟是為了什么,但我有種預感,我的存在一定是為了冥冥中的某種使命。每次一想到這點,我就有種奇怪的感覺,到底是什么感覺呢?我不清楚,但是我的淚水卻總不由自主的會流下。我開始多愁善感,郁郁寡歡。我好孤獨,但又不僅僅是純粹的孤獨,我總感覺這個世界上有那么一個人在等我。可是誰呢?她或者他又在哪里呢?
  (十)
  我入私塾了,在我入私塾的那天,我們家顯得很隆重。祖父在列祖的牌位前鄭重其事的禱告了許許多多,我記不得他到底說了些什么,但大體意思就是要我光宗耀祖吧!就那樣我結束了我無所顧忌的童年。那個老夫子,我從第一天看見他的時候就沒有好感過,還有那讓我膩味的四書五經,原本對讀書的憧憬就在這些之間幻滅了,可是我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下去。母親的叮呤,父親的囑咐總不時的在耳邊想起:你一定要爭氣,我們整個家族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你明白嗎?其實我一點都不明白,但是看作他們嚴肅的樣子,我還是肯定的點著頭。在另一方面,我也實在找不到屬于我的快樂。
  (十一)
  雖然,我不喜歡讀書。但這并不代表我不會做那些用來哄取功名的狗屁文章,或者,在這方面,我還挺有天份的。看,老夫子摸著胡子的微笑,祖父邊抽著水煙邊點頭的贊許,不正都說明了這點嗎?其實,讀書也給我帶來了些意想不到的樂趣,當然這樣的樂趣并不是來自于那些無聊的說教,在發現文字居然還有如此妙用的時候,我竟然有點慶幸于自己上學了。不過這樣的樂趣也只能是以一種見不得光的方式存在的,說了這么多,其實一句話就可以概括出我的樂趣所在,那就是我迷上了那些才子佳人的小書。每天晚上,我都會秉燭至好晚,在外人的眼中,我的錦繡文字是因為我的勤奮,他們萬萬想不到我每晚在書房里用功的對象是那些小書,而所謂我的文章卻是那忙里偷閑拼湊出來敷衍他們的。什么齊家治國平天下,在我一概虛應,我才沒有那樣的雄心;什么一舉成名天下知,全部騙人,我也無那樣的壯志。如果我的祖輩們知道讓我感動的是才子佳人花前的私會,讓我向往的是佳人才子月下的秘語,我真不知道他們會是一種什么樣的神態。盡管我好想知道,但是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沒有嘗試。如果我不告訴他們,他們又怎能想到作出憑現在這樣文字將來也定能作出賺取功名文字的我會在深夜里為才子佳人們的情懷臨窗幽泣或對月哀嘆呢?而多少個夜晚,我又總會不期的因為夢中的眼淚而驚醒,我總以為是因為看此類的書太多的緣故,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可是又不象,因為我的夢里總會出現同樣的一雙眼睛,哀怨,憂戚,還有什么?可是我的生命中并不存在這樣的一雙眼睛啊!我百思不得其解。這些我的祖父輩們并沒有在意,我知道他們在意的是我能否光大門楣,這點或許才是我出生在這個家族中的唯一使命。而當我十歲那年以縣里頭名入庠更是是他們堅定了對我將來的期望。這些除了帶給整個家族一些狂熱外,對我自己來說卻是一片茫然。
  (十二)
  當我嶄露頭角的時候,本地的一些望族,也開始絡繹不絕的為他們家族中和我年齡匹配的淑媛們打算并湊合著和我親事了。在我還根本沒明白婚姻的基本含義的時候,我的親事就被我的祖父給欽定下來了。據我所知道的情況,我未來的妻子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孩,知書達理,女紅又出眾,而且出身又算是名門,和我絕對是所謂的天造地設的一雙。我所有認識的人,不,應該說是認識我的人,都為這門親事叫好,不吝詞語的為此恭維著我祖父卓越的眼光。看得出,我的祖父也頗為自得。其實,我也甚至認為我自己應該知足,象王家的小姐,現在該說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也曾經有無數的名門公子上門求親,其中不乏我這類的少年俊杰,但她的祖父卻偏偏選中了我。但不知道為何,對于這親事我卻說不上有半點的感覺,談不上高興,也說不上失望,好象我是一個和這無關的局外人。但仔細想下,卻也明白這就是我們每個人生存的環境,一切只能任由著上輩們的擺布,我有權利擺布的是將來自己的子孫,而不是此時的自己。這是一種誰也無法違抗的宿命。
  (十三)
  我所有的幸福,也可以說是所有的不幸是開始于一個叫如玉的青樓女子的。那是開始于我十五歲的那年春天,那天,我無意中走了那條街,遠遠聽到青樓中傳出陣陣的廉價的笑聲時候,我加快了腳步,因為在我的潛意識中,那是一個骯臟的地方,不是正人君子去的。但不幸的是,如玉,她竟然會是出身那里。在遇見如玉以前,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人和人之間會有那樣的感覺。當從樓上那窗口飄落下的絲巾碰到我的頭的時候,我的心中就閃過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動,似乎這正是我生命中一直在苦苦期待著的一刻;當絲巾在我臉上滑過的時候,那氣息是那么讓我迷醉,卻又是那么的熟悉;當我用手抓住這方絲巾的時候,我的心一陣顫動,我好象抓住的就是我一直在等待著卻又不知道內容的美麗的夢。我呆呆的立住了腳步,凝視著手中的絲巾,那方絲巾是粉紅色的,一角還繡著朵精致的梅花。我怎么了?一種抑制不住的感動讓我的淚水奪框而出。在還未見到這絲巾的主人的時候我就已經能夠確定了,我和她之間的關系絕非只是這樣一種的偶然,我幾乎敢確定那是一種前世在今生的約定。我慢慢的抬起頭,我終于看到她了,她也在呆呆的看著我。那眼神是那么的熟悉,那其中的透出傷感也不正是我夢中流淚的原因嗎?沒有羞澀,抑非漠然,我不知道這是種什么樣的感覺,只知道能夠看見她,就這么樣的看著她就已經非常的幸福了。我能夠清楚的知道她也是這么想的。恩,我怎么會讀出她的心思呢?我們就這樣默默的彼此對視著。勿需言語,抑不必動作,彼此的眼神就一切。知道她的媽媽,也就是那個老來依舊扮俏的老鴇從門里走出來招呼我的時候,我才猛然一醒,紅著臉落荒而去。
 (十九)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終于,終于我和如玉的一切被家里的人知道了。引起的自然是我意料中軒然的大波。我的祖父第一次對我大發雷霆,責令我和那個叫如玉的女子馬上斷絕關系,我的母親是含著淚懇求我不要再見如玉,我的父親則是唉聲的說著什么自古女人唯禍水之類的,我的姐妹是一種幸災樂禍的看熱鬧的姿態。總之,沒有一個人是贊同著哪怕是同情著我和如玉的。我第一次感覺到了什么叫著孤立無援的束手。可這些能阻止我嗎?直到事情發展到最后祖父派人把我從如玉的房間中押送回來。
  “跪下!”祖父在大廳中威嚴的對我喝道。為什么要跪下?和心愛的女子一起有錯嗎?我倔強的瞪著祖父,祖父已經氣的渾身發抖了。母親在旁邊輕輕的拉著我的衣服,是的,我的母親如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總是心疼著自己的孩子的,但這樣的家庭中,她天性的柔弱讓她以為只有逆來順受才是保護自己的最佳方式。她要我也如此,看著母親哀傷的眼神,我還是跪下了。
  “你知道你這樣子對得起列祖列宗嗎?我們家的希望全在你的身上,你竟然會為一個下賤的女子自毀前程?”祖父很痛心,我知道,開始我原本也有點愧疚,但是祖父他竟然說如玉是一個下賤的女子,我不能容忍別人這么侮辱我的如玉。
  “不,如玉不是下賤女子,她是個好姑娘。”我對著祖父喊到。
  “你……你……,你竟然還敢頂嘴?”我的反應讓祖父驚訝又憤怒。
  “你別說了,求你了。”母親在旁邊乞求著我。
  “不,我要說,誰也不可以侮辱如玉。”“小畜生,你反了?”祖父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來人,家法侍侯。”母親也跪下了,接著我的姐妹們也跪下了,求情著。“公公,他不懂事,饒了他,我好好會勸他的。”“慈母多敗兒。都是平時你們寵的。”祖父沒有罷手的意思,我突然覺得很好笑,其實這一切最多也只能是拜祖父的嬌寵所至,和其他人有什么關系呢?
  執行家法的是我祖父親自動手的,偌大的棍子打在我的身上,我卻沒有太多的感覺,除了心里很痛,這種痛是因為我不知道以后還能否和如玉相見的緣故產生的。
  (二十)
  我的固執讓所有的人都側目,誰也不會想到我這么一個飽讀圣賢書的人竟然會為一個青樓女子而如此。這也更加堅定了世人對所謂的“紅顏禍水”的認同。我現在已經是無法再出去的了,我被鎖 在了書房,每日的飯菜是由人送來的。
  如玉,我知道你在想我,因為我每日每刻都在想你。你現在好嗎?
  他們可以鎖住我的人,但能夠鎖得住我愛你的心嗎?我不會屈服的,我怎能沒有你?分離的日子非但不能淡去我對如玉的感情,更使我意識到了如玉在我生命中的重要。
  我不知道這樣的反抗會持續多九,但是為了如玉我不會放棄。
  母親來看我了,從母親的口中,我知道祖父想提前把我的婚事給辦了,婚期在三個月之后。我知道他以為有了媳婦就可以拴住我的心。但是他又怎能明白我和如玉之間的感情呢?
  不,今生除了如玉我不會再想任何一個別的女子的。
  我要和如玉再見一面,我必須和她談談,我們會有辦法的。
  我開始假裝著悔意,我不知道自己在演戲方面還能做得那么好,因為我知道我已經成功的欺騙了我周圍的人,書房的門也不是經常鎖著的了,慢慢的我甚至可以到附近去走走了。
  終于,我又瞅準了機會。
  (二十一)
  再相見,如玉已經憔悴了很多,盡管她強顏歡笑著想隱瞞我。但我又怎么能看不出呢?
  “你瘦了。”“你也瘦了。”“我都知道了,你這么對我,我就是現在馬上死了也開心。”我捂住了她的嘴,“別,我們會在一起的。”“能嗎?”“能,一定能的。”看著如玉讓人心碎的神態,一種誓要保護她的豪氣從我心底升起。
  如玉滿臉淚水的依偎在我的懷里。
  “不論將來怎樣,我現在都已經滿足了。”“別這么傷感。起碼我現在一起著就幸福了。”“恩。”我們又默默的相擁著。
  突然,我的腦中閃過了一絲靈光,瞬間又消失,但我卻似乎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是什么?怎么一下就沒了?
  “將來你有了別的女人,還會記得我么?”她突然幽幽的說到。
  “不會的,我今生只要你一個。”話雖如此,可三個月后呢?我不要結婚,要結婚也只能是如玉。
  “私奔”這兩個字眼突然從我的腦海中冒出,對,剛才腦中閃過的就是這。
  “如果哪一天我要你跟我走,你愿意嗎?”“我愿意,我愿意陪你去天涯海角。”“你和我一起如果會苦你怕嗎?”“只要和你一起,我就已經幸福了。”……
  (二十二)
  這次的相見也許會改變我的人生,雖然最后我還是又一次被祖父的派的人抓了回去。
  “我就知道你還忘記不了那個女人。演戲演得真好。”祖父很生氣。
  “我不會結婚的,除了如玉。”我已經無所畏懼了。
  “你敢。”我不屑回答祖父的話,但我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又回到了以前被監禁的日子。但我不會屈服的。
  終于,祖父向我妥協了。他的意思是可以替如玉贖身,讓我納為妾。這在以前我或許會接受,但現在我已經不滿足了,我今生只能和如玉一個女子相伴。我斷然拒絕了。
我知道所有的人都會奇怪這些,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女人?誰明白那感情呢?
  “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家族怎么可能娶一個下賤女子進門?等著把你婚事辦了看你怎樣?”這是我的祖父最后給我的話。
  (二十三)
  我的婚事正在有條不紊的在家族中的人準備著進行著,所有的人臉上都泛著喜慶的神態,尤其是我的祖父。畢竟這是他唯一孫輩的婚事,而他也堅信他的孫媳進門一定能夠改變我的。整個家族中只有我一個對此滋什么味都不是的人。
  還有三天,三天就是我婚期了,我的計劃能夠實現嗎?我一點都沒有底。
  我不知道可以信任誰,但是我已經無法選擇了,我的同窗孫公子來看我,他和我關系雖然泛泛,我也不知道我能否相信他,但是已經不可能找到別人了。
  我對他敘述了我和如玉的一切,他深表同情,也為我用情贊嘆。但是當我要他幫我完成和如玉的私奔計劃的時候他卻斷然拒絕了,急得我甚至想跪下求他。
  他最后終于還是答應了,因為一方面我的計劃如果完成,沒有人會懷疑到他在我計劃中的作用,另一方面我知道如果我走了那么以他的才氣有可能代我成為這個縣城中新一代的書院年青俊杰的領袖。
  (二十四)
  終于,結婚的日子到了。我的計劃也在進行著。
  拜堂,我如具木偶。因為我的心在擔心著如玉是否能夠收到我的信。
  直到進了洞房,我還仿若如在夢中。這個時候我的計劃也才真正開始了。
  我假裝醉酒不醒,倒頭就睡。
  我名分的妻子,對于她我實在有足夠愧疚的理由,但是我能怎樣呢?
  她也終于睡覺了,整日的喧鬧讓她夠疲憊的了。
 幾更天了?外面靜悄悄的。我故意翻了個身,她沒動,果真熟睡了。
  我躡手躡腳的爬起,輕輕的開門。
  探頭,無人。
  書房也黑乎乎的,我摸到了老早就準備好了衣服,換好,還有我為了這次私奔準備的錢財。
  終于,我出來了,我來到了自由的天地。
  (二十五)
  碼頭,碼頭沒人。她還沒來。
  我開始有點擔心了。孫公子會幫忙嗎?他可靠嗎?
  我的計劃,早已在信中告訴了如玉。
  孫公子假裝接如玉去他家玩,然后送回,在路上她找機會跑,在這里和我相會,然后一起遠走高飛。
  她怎么還沒來?我已經開始不安了。
  會發生意外嗎?她,如果……我不敢想下去了。
  還好,終于,我看見她了。她在向我奔來。而遠遠的地方我也看見了火把,糟糕,那是來追她的。而另一方,我又看見了我來的方向如此。我知道我終于被家人發現了。
  她投入了我的懷抱。
  “怎么辦?”“快走。”我們攜手奔向了碼頭。
  “船家,過河。”一個老船夫從小船里探頭,“現在?”“恩,馬上,多少錢都可以。”我們上了船,船終于劃向了對岸。
  看著對面閃爍著點點的火把的人群。我終于松了口氣。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和如玉在一起了。
  “我們終于在一起了。”“恩。”(二十六)
  幾個月后。我們在一個遠離我們家的村莊買了點田地。她已經換成了布衣荊釵的農婦打扮,而我也在一家私塾教書了,空閑我就學著搗弄田里活,她也開始學著紡布,我們開始了我們新的生活。
  “為我放棄綾羅綢緞,錦衣玉食,值得嗎?”她問我。
  我笑了笑。
  “你為什么這么對我?”她又問到。
  我依舊笑了笑,“一定是你上輩子在我心中放下了什么,讓我如此。”“我也一樣,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認識你。我就有流淚的感覺,那淚不是悲傷,也不完全是喜悅。”“我也一樣。”我覺得很奇怪。
  “我想是上輩子你在我心中留下滴淚水吧!”“可是聽說人死了喝了孟婆湯,那就什么都不記得了。”“那就一定是我們在各自的孟婆湯中留下了滴淚。”“恩。”(二十七)
  真是的嗎?
  一定是的,一定是孟婆湯中的那滴淚。

孿生兄弟

我恨我的哥哥。我要殺了他。 要他變成和我一樣。
  我是在一個月前的車禍中死的,當時我正和我的弟兄們駕著摩托在半夜的高速路上風馳電掣。后來一個人失去了控制,我們一群人都撞在了一起。我最慘,整個人飛了出去,腦袋都碎了。
  所以我很慶幸自己變成幽靈以后不是一個無頭鬼,哈!
  這次事故中我的幾個哥兒們不是沒了腿就是少了胳膊,還有一個高位截癱的,只有我死了。也好,雖然現在的我不能在夜里隨便潛到他們家或是醫院看他們,但是我想象得出那種慘象。我不要那樣,與其那樣,還不如死了的好。
  我的魂魄現在還只能在我死去的高速路附近游蕩,當然即使很無聊我也不能去嚇來往的司機,那樣一定會出事。因為我們的惡作劇而出事,這在幽靈界是不允許的。我知道一個鬼兄弟,因為連續嚇死了三個司機引起了兩場車禍連帶死了六個人,他就被罰永遠只能在高速路的上空游走,無法成為精靈或是天使,也不能去其他地方;只能在最深的夜里活動,而且永遠只能無所事事地飄蕩。在我看來,這比在幽靈界死去還要可怕。
  變成了鬼還能死?是的,可以,那就是真的永遠消失,無所謂肉體和靈魂,精神也永遠消亡。
  也很可怕。
  可是,我還是想殺死我的哥哥。
  我覺得,我的雙胞胎哥哥就是為了和我對比而出生的。從小,他聰敏、而我最多只能算是無大用的機靈;他學任何東西都比我快,幾乎從動作的敏捷上人們就能區分出長得一模一樣的我們。長大了在學校也是這樣,不只是學業,我喜歡的女孩永遠只會對他傾情,沒有例外。
  所以我恨他,從記事起。
  你會怪我心胸狹小嗎?算了,沒有經歷過我這樣折磨的人沒有權利指責我。更何況,你何必要和一個鬼講理。
  這種對比還不是最討厭的,我最厭惡的就是他假模假式的關心。惡心!去你的吧!你優秀,你能干,那何必再跟我示好!我們不就是為對比而生的嗎?好啊,我會盡力配合襯托你!你學習優秀,我就永遠不看書;你待人禮貌,我就一副粗魯相;你成績好可以考大學,我偏要曠課打架飆車不服父母管束。不要裝出一副心痛的樣子,我這么做還這不是為了能襯托你的高大形象!
  火化的那天我去了,去看看我那個沒有腦袋的肉體,也看看在追悼室里痛不欲生的父母。是的,我這個兒子的確讓他們*碎了心。可是,你們既然生了我哥,就不該再帶上我這個副產品。現在你們也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可是,當我看到我哥哥的淚水時,我整個地憤怒起來,我幾乎不能控制自己想把整個追悼室搞個天翻地覆——你在做什么?誰要你的鱷魚眼淚!媽的!你這個假仁假意的騙子!可是我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只是用一陣風吹落了我棺木前的花。
  那時候,我就決定殺了他。
  殺了我那個哥哥。
  于是今天,我終于找到了機會——我那個幾乎不會深夜不歸的哥哥,竟然駕著我的摩托車在高速路上狂奔。
  此時,我在半空中看著他,看他把車停在路邊,摘下頭盔,靜靜地抽煙。他還會抽煙?哼,平時裝得挺像,沒看出來呀。
  機會來了,他根本就看不見我。我飛了下來,我只需要在他面前搞壞摩托車的剎車裝置……
  突然,我覺得一雙手在拼命地拽我!我憤怒地一扭頭——
  “小輝哥哥你在干嗎?”
  是妞妞,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女孩是先喜歡上我而對我哥哥毫無感覺的話,那就是妞妞。她是我的鄰居,比我小兩歲。她六歲那年我們院子里的大樹下過家家,她做媽媽,我做爸爸。夏天的時候,我抱著她,小心地給她趕著蚊子。
  “小輝哥哥,等我長大了,我嫁給你當老婆好不好?”
  “好啊……”
  妞妞也是死在這條高速路上,她8歲那年一家人開著車去郊外,遇到了車禍,全家人無一幸免。我死后不久就見到了她,她已經變成了這條路上的守護精靈,輔助守護天使制止居心叵測的幽靈加害來往的司機。
  “小輝哥哥你要干嗎?”
  雖然妞妞還是她死去時的8歲小女孩模樣,但是她已經可以把我拽離我哥哥的車子,而懾于她精靈的力量我不得不和她飄了上去。
  “小輝哥哥你不開心嗎?”
  我和妞妞坐在那——是的,是坐,我們可以在空中變成任何姿勢——我默默地看著下面還在抽煙的哥哥不說話。妞妞擔心地拽著我的衣角,扭過她的小臉看著我。
  我笑了笑,摸了摸她透明的精靈之翼,然后把她抱了過來。她還是那么小,小小的身子軟軟的。而我,已經這么大了,這一切只是因為我們死的時候年紀不同。死,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呀。
  “小輝哥哥你想你的小光哥哥啦?”妞妞低頭看看我哥又問我,我卻不知道怎么回答——總不能說我是想殺了他吧。
  “我知道你想了,對了,我給你一樣能力,你能 聽到你哥哥心里想的,如果你想他了,也可以用這種能力告訴他。”沒由我說什么,妞妞就合起了她那胖乎乎的小手,然后一團光就從她的手心里冒了出來,隨后就飛到我的身上。
  “好啦,這樣你就能聽到你哥哥在想什么了,只要你用手指碰到他。守護天使叫我了,我要先離開一會兒,小輝哥哥我一會兒再找你來玩。”
  妞妞終于走了,我看著右手里的那一束光苦笑了一下。我把右手背到后面,然后又到我哥哥的腳邊蹲了下去,用左手在摩托車的剎車系統上動了動——我自己的車我還能不知道。
  好了,我的嘴角浮上一絲復仇的笑,然后,我抬起頭,看著哥哥。他看不到我,也不會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經到了。
  可是,就在我抬起頭的時候,我竟然發現哥哥正在低頭,我們的眼神在那一刻相撞——天哪!我驚駭得幾乎要一下子飛起來——為什么,為什么他是那種可以看到我的眼神!為什么,他的眼神里有心痛和絕望,但也有坦然?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難道他也已經死了?我看到也是一個幽靈?!
  但是,他最終還是把眼神挪開,扔掉了手里的煙蒂,然后又騎上了摩托車。謝天謝地,看來是我做賊心虛,產生幻覺了——做賊?哼!誰會知道一個鬼賊是什么樣子的!
  哥哥開始發動了車子,在那一刻,我心中竟有了一絲不忍。可是轉瞬間我就把那種念頭拋開了,我殘忍地跟著他,我要看他是怎么失去控制的!不知道他死后看見我,會是什么感想。
  我沒有想到,我從沒看過哥哥開摩托,可是他的速度變得不可思議地快,快到我這幽靈都有些吃不消。為了跟上他,情急之下我把右手搭在他的肩上——
  “小輝……”
  我的心一震,可是隨后想起我這是聽到了哥哥心里的話,這是妞妞給我的能力。
  “小輝,你這個笨蛋!為什么這么不愛惜自己?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糟踏自己?你知不知道,從小在我心里,你就是最聰明的,可是為什么,你要恨我……”
  我的手開始發抖,因為哥哥的速度開得太快了,整個車身都劇烈地抖動起來,幾乎要散架了。
  “小輝,我錯了,哥哥錯了。我不應該太愛自己的面子,我該知道你當初對我兇是因為你的自尊。我應該不論你怎么排斥都不放棄,可是我……我好恨自己,小輝,爸爸媽媽好想你,我也想你……小輝,要怎么樣才能讓你回來,或者,用我做交換……”  “小輝!”——
  這一聲,不是我從哥哥心里讀出來的,而是他在痛苦不堪地嘶吼。哥,你怎么哭了,你怎么為我這個混蛋掉眼淚呢!你怎么可以為我這個要殺死你的混蛋弟弟掉眼淚呢!哥!對不起,我錯了,是我錯了。我到今天才知道自己錯了,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哥哥的身體突然猛地抖了一下,我驀的想起,他是可以聽到我的話的!可是,就是這一抖,卻讓他的車開始左搖右晃,他開始剎車,可是——剎車已經被我弄壞了呀!
  怎么辦,怎么辦!我瘋了一樣地跟著已經接近失速的哥哥,手已經不能搭在他肩上了。現在怎么辦,必須讓車停下來,可是妞妞不在,必須拖延爭取時間等妞妞回來。怎么辦……
  “小輝哥哥!”
  如果哥哥可以聽到精靈的呼喊,他一定會認為,妞妞的這聲呼喚是最撕心裂肺的。妞妞看到了我——此時我已經把整個身體都卷進了摩托的后車輪,只有這樣才可以盡量減慢他行進的速度。雖然幽靈的身體是無形的,但這也是相對人體而言的,而且我才剛剛變成幽靈不久,我的身體還不足以承受這樣的傷害……
  可是,我這樣做的結果終于能趕上妞妞回來控制住了摩托車。哥哥氣喘吁吁地趴在車上,似乎并不清楚自己已經完全失靈的摩托是怎么停下來的。
  我不疼,一點都不,只是能看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在車輪間被撕裂成一片片,飄飛得四處都是。還好哥哥看不到——否則他一定會被嚇死,呵呵……
  妞妞費了好長的時間才把我拼湊起來,可是已經于事無補。我又要死了,這下,是真的灰飛煙滅,不復存在。
  “小輝哥哥……”
  我費勁地扭過已經破裂得一塌糊涂的臉,看到妞妞把我托在空中,傷心地哭了。
  “妞妞……”我覺得自己的力氣已經越來越少,“我看到了,原來精靈哭了,眼淚會這么好看,亮晶晶的,還一粒粒的,像水晶……妞妞別哭,等你長大了,小輝哥哥還娶你呢……”
  “小輝哥哥你別說了……”妞妞哭得好厲害,那些亮亮的水晶掉落得更頻繁了。
  我看到自己的右手指,手指尖還有一絲光線。“妞妞,幫我個忙……”  我看到妞妞把我的右手指托在手里,然后飛到哥哥身邊,放在他肩上——
  哥,你聽見了嗎?小輝在和你說話呢……哥,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真的很混蛋呀……你不要再傷心了,有人說,孿生的兄弟本來應該是一個人,所以,請你,請求你替我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爸爸媽媽不能再失去你了,替我孝敬他們,也替我好好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吧……
  也許人死去后與親人還有機會見面,可是,我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但是,至少,我終于明白了一些事;我這個混蛋,也算長大了吧,雖然,并沒有什么意義……
  哥,我想爸媽了,也想你……
  永別了……

天使的笑容

傳說中,背叛了神,與天界的眾神交戰失敗而逃入魔界,統一了部族零散的魔族,建立了屬于自己的國家的墮天使——魔王魯西法,將魔族帶入了前所未有的輝煌中,為了總有一天再向天界的眾神挑戰,而無時無刻地準備著……
  為了接收人類那些腐敗了的靈魂,吸收黑暗最深處那強大而邪惡的力量,魯西法飄蕩于人間界,等待著墮落靈魂的召喚,等待著被利欲蒙蔽了心智的人類的求助。
  一個風和日麗的夏日,惡魔坐在樹蔭間,百無聊賴。可是某個突然出現的天使,卻打斷了他昏昏欲睡的悠閑。天使揚著純凈又無邪的笑顏,飛到惡魔面前,“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什么?”惡魔很訝異,她是天使,天使——為神跑腿的圣戰士——他們不是應該水火不相容嗎?
  “有件事想拜托你”,天使笑得明亮而燦爛,“因為憑我的力量,是做不到的。”
  “哦?你不怕大神責難嗎?”
  “我愛上了一個人類,我看到他的未來,因為明天的一場意外事故,喪失了生命。我想挽救我愛的人——你會幫我吧?做為交換條件,他的靈魂,將會是你的。”
  “好!”惡魔爽快地答應了。
  “那么,這就是我們的約定了,明天,我們一起去找他。”
  第二天,他們飛到一所公寓外,“他出來了,就請你絆住他好了。”天使對惡魔說完,便飛到一個青年面前,當然,他是看不見她的。一串咒語從惡魔的口中逸出,青年的腳踏車的車胎便莫名其妙的爆了胎,緊接著,蔚藍的天空突如其來的下了一場大雨,然后,他兩腳的鞋帶就很有默契的同時斷了,青年哀嘆著,轉回了公寓。
  天使笑了,美麗得天地也為之變色。她跟著青年,飛入樓道,那里有兩個人正在打架,一個拔出了刀子,惡狠狠地捅向另一個人。突然間,天使將青年推向刀鋒!
  就在那瞬間,狹小的空間里,鮮血飛揚,尖叫,慌張,求救。
  天使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微笑地看著這一切,她的笑容,滿足而,無辜。
  惡魔疑惑又震驚,“你...為什么?”
  “他將在今天,遇上交通事故,成為植物人,直到,六年以后死亡。我不想看見他孤獨地躺在病床上,我寧愿他死去。”
  是誰在說,天使的笑容,是一種蠱惑。
  天使,惡魔,誰真正邪惡?

前世的愛,今生的情

 我收到了一封奇怪的e-maill:“小顏:我從上個世紀就在找你。我在藍謠酒吧等你,在每晚11點,不見不散”沒有署名,排除了今天是愚人節的可能,強烈的好奇心讓我在11點走進藍謠酒吧。

  在角落里走來了一位高瘦的男子,他有寬寬的肩膀,長長的頭發,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

 “我就是找你的人,小顏,我是橋”。他用飄渺的音色說。
  我竟在一瞬間跌進了他的世界里。

  我不知道他從那里來,卻有一種前世就相知的感覺。

  我們在一起聊天,聽音樂,在海邊踩沙灘,可他除了用深情刻骨的眼神注視我之外,卻從不說愛我,甚至沒有牽過我的手。我有些失望。

  一場大雪帶我們走進了冬天。走在雪地里,一個念頭進入腦海,我腳下一滑摔倒在雪地上。可是,他只用焦灼而心疼的目光看著我,卻沒有伸出手來將我扶起。我愣了幾秒種,爬起來,生氣的跑開了,委屈的淚在我眼中打轉。我聽到橋在后面叫我的名字,我跑的更快了。

突然,我腳下一滑,真的摔倒在地。橋急匆匆跑到我的面前。這一次,他蹲下來,卻出乎意料的對我說:“小顏,你知道,我是多么的愛你。”

淚一下子從我的眼眶滾落。

他掏出了手帕,輕輕的擦去我的淚。一陣風吹過,將手帕吹落,落在我們腳下。
我們都伸手去揀,但我慢了一些,抓了個空。

可是,我們伸出的手應該是會碰到一起的。然而我卻什么都沒有碰到!

我呆在那里,然后我試著去抓他的手,我想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卻躲著我,神情非常不安。

“你…….”我說不出話來,感到莫名的恐懼。

我站起身來,向后退了幾步。他也站了起來,走到我的面前。

“小顏,不要怕。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但你要相信我。”他將眼睛望向天空,然后開始給我講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對新婚不久的夫妻。男的英俊能干,女的美麗溫柔。可正當他們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中時,意外發生了。男人被從天而降的外星球人抓走了。經過漫長的星際旅行,他被他們帶到了一個陌生的星球。那里安靜祥和,比地球美麗百倍,但卻缺少了地球人最美好的東西:愛情。他們的人沒有性別,沒有出生和死亡,沒有疾病,卻并不快樂。他們抓走那個地球人就是為了研究地球人為什么會有愛情。但他們卻殘忍的拆散了那一對相愛的男女。地球人思念他的妻子,懇求外星人能將他帶回地球,但遭到了拒絕。因為他們不相信愛情會是永恒不變的。許多年過去了,男人的壽命即將終結。正在這時候,那個星球被另一個星球攻擊,所有的那個星球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是因為和那個星球的人類基因不同,因而免遭了基因武器的傷害。侵略者發現了他,得知了一切,他們雖然是侵略者,但卻懂得愛情。他們同情他,在他臨死之前將他的靈魂送往他的故鄉------地球。

  男人的靈魂回到地球之后,發現地球已經滄海桑田。但他的愛情仍然存在,而且具有了超強的能量,經過千辛萬苦,他找到了他妻子的靈魂,此時她已經歷了無數次的轉世……”

橋講完了,我聽呆了,我顫抖著問:“那個地球人,他是你嗎?”

橋點了點頭,“而你,就是他的妻子!”

我的淚又一次奪眶而出,望著橋,我講不出一句話來。怪不得我們似曾相識,我的前生,和他是夫妻啊。

“那讓我們永遠在一起吧。”我說。

橋絕望的搖了搖頭。“我的靈魂是有期限的。期限一到,就不存在了。”

“可是,”我說,“你可以轉世,我們還會在一起。”

橋仍然絕望的搖頭:“但我那時怎么去找你,那時我已經沒了超強的能量,已經找不到你了。”

我的心頓時感動一片冰涼。我們互相望著,相愛卻不能相擁,相親卻不能永遠。這就是愛情的結局嗎?如果這樣,我情愿象那個已經毀滅的星球一樣,沒有愛情。

“我們還能在一起多久?”我問橋。

“在天晴,太陽照在雪地上的時候。”

“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橋說,“但我們的愛情是永恒的,是經過時空考驗的。外星人說,如果有愛,必需同時有恨。如果有快樂,也必然有痛苦。之所以那個星球沒有愛,是因為宇宙之神在造他們的時候,他們的祖先選擇了沒有痛苦也沒有恨的生命。”

我好象是在突然間懂得了很多。我開始不在為要失去橋而特別痛苦。因為我曾經擁有過最永恒的愛情,他將伴我到永遠。

我安慰橋:“我相信緣份,既然我們擁有這樣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命運會將我們再次安排到一起的。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們又會在一起的。”

橋點了點頭,我們產生了希望,美麗的希望。

雪不知什么時候停了。陽光藏在云里,快要照在大地上了。我和橋戀戀不舍的道別。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在用眼睛道別。我們的目光交織在一起,積雪突然開始化成水。

陽光照在雪地上,有一些的刺目,更刺痛了心靈。因為心靈和靈心,即將離別了!

橋的身影,不,是橋的靈魂,開始飄渺起來,幾秒鐘之后,橋消失了。

我一個人站在正在融化的雪地里,似乎這一切都不曾發生。只有雪地里一只藍色的手帕格外的醒目。我彎腰拾起,這是橋臨走時唯一留給我的紀念。

許多許多年以后,我們會有重逢的一天嗎?我一遍又一遍問著自己……

請再給我一碗孟婆湯

我叫孟婆,我的職責是在通往輪迴的路口餵那些投胎去的人一碗我親手煮的湯,它能讓他們忘掉前世所有的苦與樂,安心地過下輩子的

生活。自我死後來到陰間已五百年了,所以儘管我死時只有十八歲,現在也還是十八歲的身貌,陰間的所有人卻還是叫我孟婆。



  那天,我在幹活時聽到兩個遊魂談論人間的事情,一時聽入了神,竟沒注意一個落魄的男人走過了我的身邊,沒有喝湯就投了胎去。

閻王生氣了,他要治我失職之罪。在我的苦苦哀求下,他才同意讓我帶罪去人間,找到那個男人,在他尚未恢復前世的記憶前,餵他喝下

孟婆湯。我打點行裝,帶足了熬煮孟婆湯的原料,出發了。

 
    來到人間我才知道,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有多難,我根本未曾注意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更不知他是從輪迴路的哪個路口來到人間。 

我惟有再求閻王給我指示。這一來一去,人間已是二十年過去。


  二十年對鬼來說不過是一眨眼,對人來說就代表他可能憶起前世的種種。  我終於在一所大學裡找到了他,今世的他喚作龍天翔。原來

自我手中溜掉的,是這樣一個帥氣的男人。不知他前世有些什麼樣的記憶,但不管是美好的,還是痛苦的,我都要讓他忘記。  我想辦法

接近他,趁他在圖書館努力K書的時候,我抱了一大捧書,湊巧地從他身邊走過,假裝一個不小心,將十幾本書盡數扣在他頭上。他的反應

很令我滿意,一個紳士的男人自然比較好接近,也比較容易上當。

 
    自那天起,只要不上課,龍天翔每時每刻都和我泡在一起,他以為我只是別系一個普通女生,只是名字特別一點,叫孟湯。

  為什麼你父母給你起這樣怪的名字?他曾問。我說是因為我媽媽湯煮得極好,爸爸就是喝了媽媽煮的湯才死心塌地地要跟她過一輩子。

那麼你也會煮湯嘍?是他將話題引上正路的。自然會,而且好喝得可以讓你忘掉自己是誰,有膽喝嗎?我問他。而他,自是不負我所望

的。我知道,離我交差的日子一天天地近了。


  我開始熬煮我的湯。但奇怪的是,我怎麼也煮不出輪迴路上那汁濃味美的湯。在陽間,我的湯寡淡清冽,連我都沒興趣嘗,又怎麼可能

令龍天翔將前世盡數忘卻?一日日的,我尋找著原因。一日日的,我焦急地看著龍天翔越來越迷茫的神色。我知道,他很快就要恢復前世

的記憶了。 那一天終於到了。那晚,我們在校園中散步,龍天翔一反往日地沉默著,我心知他記憶的門正在一寸寸地開啟,便假意欣賞月

色,等他開口。


     果然,不多時,他說話了:「孟湯,你相信人有前世嗎?」

  「不信!」我的語氣是堅決的。開玩笑,我的任務是令他忘掉前生,又怎能說信?

  「可是我信,我知道,我是有前生的。」龍天翔的語氣比我還堅決,他定是憶起了前世的一切。

  我的心急起來,萬沒想到他一經想起來便是全部,沒有完成閻王交代的任務,我這次怕是死定了。

  「那麼你的前世是什麼?」我裝出一副感興趣的口氣問。

  「是個書生,一個窮書生。愛上了員外家的小姐,與小姐私奔時被追上來的家丁打死。」他一字一字地說,語氣卻逐漸地不平靜。

  我黯然。原來他前世是慘死,我開始同情他。

  「死後我在奈何橋上等著她,因為我們發過誓,生死都要在一起。可是我沒有等到……」他繼續說下去。

  「也許她還好好地活在世上,自然等她不到。」我不知這話是不是在安慰他。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我知道她死了,她被抓回去之後就懸了梁。」

  「那為何她沒有去找你?」我開始好奇起來。

  他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自顧自地說下去:「我在奈何橋上足足等了一百年,後來我想她會不會找不到奈何橋,我就開始在整個陰間遊

蕩,希望能夠遇到她,這一遊,又是三百年……」
天,我在心中慨歎,想不到他竟是如此癡情,為了一個女子,竟白白放過了四百年轉世的機緣。但我必須阻止他回憶往事了,我的任務

本是讓他忘掉這一切的,不是嗎?

  「不要再說下去了,越聽越離譜。」我假裝生氣道。

  他依舊不理睬我,還是一股腦地往下說,「在第五百年的時候我幾乎要絕望了,可是我依然不敢放棄。我決定去輪迴路上找她,那是我

這四百年來唯一沒去過的地方了。」

  咦,怎麼,他在輪迴路上找過?沒有被輪迴司派去輪迴的鬼是不可以隨便到輪迴路上去的呀。

  「我苦苦哀求輪迴司的執事,求他們允許我到輪迴路上去尋她,可他們不肯。他們說因我的癡情,已破例讓我在陰間多呆了幾百年,現

在已是我輪迴的時候了。」他的目光漸漸迷離起來,看來他已完全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之中。

  「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你的故事不好聽。」我虛虛地說,心中咒罵自己為何這麼久也熬不成那孟婆湯。

  「聽我說完吧,快結束了。」這次,他終於聽到我說話。

  「儘管我千求萬求,他們只是不肯。我被帶到輪迴路,去喝孟婆湯。你叫孟湯,一定知道什麼是孟婆湯吧?」他突然轉過頭來,第一次

盯住我。  我嚇得差一點叫出聲來,似乎被拆穿了一樣的心慌,只能強作笑顏道:「叫孟湯就一定知道孟婆湯嗎?」

  他盯住了我,幽幽的聲音就像來自天外:「我到了輪迴路上,你猜怎樣,我居然真的遇見了她。」

  聽到此,我不知為什麼突然緊張起來,垂下頭不敢看他。

餘光中,他依舊盯著我,幽幽地道:「她站在那裡,守著一鍋湯,一個接一個餵著那些去輪迴的鬼,他們叫她孟婆。」

  我是真的被嚇壞了,一時間連呼吸都忘了。哦,我錯了,我本是鬼,鬼又如何需要呼吸。我慌亂地抬起頭,直直地望向他眼中,弄錯

了,一定是他弄錯了,我已在陰間五百年,年年在喂鬼喝湯,如果我是他故事的女主角,我又怎會不記得?可是,恍然間,我又隱隱想

起,我的確不記得死前的我究竟是誰。

  「我愣住了,我在陰間尋了她五百年,卻不想她在這裡喂湯。我向她衝去,卻被輪迴司的執事抓了回來。他們為了不讓我見她,竟連湯

都不敢給我喝。你說,這是為什麼?

  怎麼?不是我失職忘記給他喝的嗎?如何又成了輪迴司的執事不准他喝?我頭腦裡一片混亂,不知如何答覆他。

  「此刻我又怎肯去投胎?我拚命掙脫他們,想去與她相認,可他們卻一把將我推入人間。」他終於不再望我,將目光投向了夜空中。

「現在看來,他們不讓我喝湯倒是幫了我,我沒有忘記前世的種種,而她也終於來到了我的身邊。他再一次望向我,我連忙低下頭。「孟

湯,你就是她,你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偏偏又叫這個名字。」他的語氣熾熱起來。

  「你、你開什麼玩笑?」我反駁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不是閻王派來令他忘卻記憶的嗎?怎麼突然變成了他前世的戀人?為何他

一口咬定的事我卻一絲一毫都不曾記得?不,這一切都是騙人的,我不信,我半個字都不要信。我驚恐地看著他,像看著一個不認識的

人。猛然間,我掉頭就跑,任他在背後聲聲呼喚,我頭也不回。

  我回到陰間,直接找到了閻王。看著我失魂落魄的模樣,他歎了口氣,緩緩道來。

  我果然就是龍天翔前世的戀人。懸樑之後,無常鬼帶我來到了陰間,因我是枉死,按規矩,不能直接投胎,必須在陰間先服苦役,直到

贖夠了前世的冤孽。閻王說,當時我只是苦苦求他,求他准我來世與龍天翔做對夫妻,其他的,什麼苦差我都願意。閻王搖了搖頭你與龍

天翔是做不成夫妻了。因為他是慘死,上天要補給他上輩子沒過完的生命,他是馬上就要去投胎的。而我,至少要在陰間服滿千年的差

役,方可輪迴。我哭了,原以為至少可以做對鬼夫妻,豈料,我和他竟如此無緣。我被帶離閻王殿,押至服役的地方。哪知路過奈何橋,

竟看到龍天翔在等我,我不顧一切地衝過去要見他,被衙役小鬼拖了回來。閻王無法,生怕我們撞見,索性硬灌了我一碗孟婆湯,讓我忘

卻了前世。渾渾噩噩中,我開始了服役生涯,閻王將我安置在了最底層,這樣便永遠也見不到在奈何橋上等我的龍天翔。

  一轉眼五百年過去了,我服役服得好,剛好上一任孟婆已贖夠罪孽投胎去了,我就被安排在了他的位置。那一天,龍天翔在輪迴路上見

到了我,我當時卻只顧聽兩個遊魂講人間的趣事。其實就我當時看見了他又怎樣?我早已於五百年就忘了他。輪迴司的執事怕他勾起我的

回憶,不得已在他未喝湯時就將他推到了人間。而閻王,也滿以為我會在他回復記憶前就餵他喝下孟婆湯。可是……最後,閻王說:「我忽

略了,你本是事情的關鍵我卻派你去餵湯,沒有陰間氣息的維護,加上龍天翔日漸恢復的記憶,你的湯又如何能熬得出來?」

  我苦笑,還以為孟婆就是我的名字,哪知卻是一屆屆接替的職位;還以為我只管煮湯喂湯,哪知自己卻先喝了一碗湯。「那麼,現在我

可以轉世與龍天翔在一起了嗎?」我哀哀地問。

  「不行,你還有五百年的苦役要服。」閻王不為所動地說。

  「那麼,請再給我一碗孟婆湯。」我緩緩走出閻王殿,向輪迴路走去。讓我忘掉一切吧,忘掉前世今生,忘掉所有所有……」

接不到的電話

我接起電話:「喂」 

???:「還不起床,上學要遲到啦!!」 

電話裡的女生,正是我交往7個多月又同班同學的女友~潔~ 

每次都會叫我起床,我總是每次的開心 

我撒嬌的對她說:「唉唷,現在才五點而且,再讓我睡半個小時嘛」 

潔有點生氣的說:「隨便,遲到了,可別怪我沒叫你」~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嘟~~~~~ 

唉~~又生氣了,有時候真想不理她,那種脾氣,誰受的了呀?? 

我對著電話空罵著不過想一想,要不是有她的話,我也不會有零遲到的記錄呀~~^^~~ 

(心裡安慰著自己) 

當天晚上,我打電話給她:「喂」 

她說:「有什麼事呀??大睡豬」--哇咧~可見她還在生氣 

我說:「怎麼啦??火氣那麼大???  」(明知故問) 

潔:「還敢說哦,每次都這樣,我校車都比你早耶,你怎麼比我還沒用呀?」 

我:「好啦,好啦?下次不會了啦!別生氣了好嗎??」 

潔:「下次下次,你有幾個下次呀?要不然你自己起床好不好,省得我浪費電話費」 

我聽了有點火大的說:「喂!夠了吧?不要太過分哦!不叫就不叫,了不起哦!」 

潔:「好?這話是你說的,遲到了,可別怪到我頭上來,  還有我和家人今晚要趕夜車去北部吃喜酒,所以明天要請假,記得要幫我跟老師說哦!」 

我有點後悔的問她說:「妳真的不叫我起床哦???」 

潔結巴著說:「我.......我只叫一次哦~」?我們兩同時笑了~~~~~~ 

我關心著說:「要小心自己的身體呀?好了,我要睡了,記得明天要叫我起床哦」 

說完,掛掉那捨不得掛掉的電話,期待著明天的到來 

關上燈,準備要睡覺了 

鈴??鈴??電話響了,可是看一看時間,才三點多耶??接起電話? 

喂???? 

喂???說話呀??喂??對方沒反應??該不會是惡作劇吧?掛上電話後, 

又繼續睡了,可是怎麼一股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呢??不管了?  睡吧! 

鈴??鈴??電話聲又響起???有點生氣的接起電話???喂??? 

潔:「起床了,該上.........學了..」 

咦~?五點啦~~可是潔聲意怎麼好無力的感覺~~可能是昨晚太累了吧~~我心裡這麼想~ 

潔:「別再睡了,要不.然...我....我無法叫你了....上..上學要....小心車子啊」 

我:「嗯?謝謝?妳也要好好休息哦,明天也拜託妳啦?」 

潔無力的說:「..........嗯.如果可以的話...」 

什麼意思呀?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再看一看手錶???五點20了? 

我說:「好了?就這樣了?好好休息呀?我快遲到了?拜??」 

潔哭著說:「對....不..起」 

嘟---我掛了電話--咦?潔好像說了什麼??算了?上學要緊?晚上再打給她? 

我一邊著急著起床,一邊心想,怎麼那麼晚叫我呀?該不會還在賭氣吧? 

到了學校之後,我要去幫潔請假 

我:「老師,我是來幫潔請假的」 

老帥苦著臉對我說:「潔......不用請假了?」說完?老師哭了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急著向老師問明白:「老師,怎麼哭了?為什麼不用請呢?」 

老師:「潔..和家人出去時,被一台大卡車撞到了!!而潔,在今早宣告死亡
不會吧!無法接受事實的我當場痛哭了起來,不顧周圍的人, 

大聲的哭叫著:「不?她今早才打電話給我的,不可能」 

老師也哭著說:「我帶你去看她吧」 

到了醫院,進到太平間,冰冷的身體,殘酷的事實, 

就呈現在我眼前看著她手上還拿著手機,顯示著我家的電話我崩潰了, 

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我哭著對潔說,起床了,還睡,上學遲到了! 

嗚??妳這個大笨蛋?妳明天不是還要叫我起床嗎?? 

我痛哭著跪了下來喊到全身沒力氣了.......... 

回到家後,我抱疲憊的身體,躺在床上,己經沒有力氣的我?再也完全哭不出來了, 

隔天,鬧鐘響了?五點20了?心裡想著?可惡?潔怎麼沒叫我呢?? 

急著要起床的同時,我又哭了,因為潔再也不能叫我起床了........

"原來喜歡就是淡淡的愛,愛就是深深的喜歡,所以我愛妳"

2010年12月22日 星期三

誰的幸福刺傷了誰的眼

桑朵兒要嫁人了,嫁給那個曾經是她口中最混蛋最討厭的男人。李應,漠北,桑朵兒,三個人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好伙伴。桑朵兒和漠北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李應家卻很有錢。漠北和李應從小便愛慕桑朵兒,所幸,上帝是公平的,桑朵兒愛的人不是李應。桑朵兒總是跟我說,漠北,我今生只愛你,只做你的新娘。桑朵兒還說,那個一直追著我不放的,有錢沒大腦的李應真是討厭死了。可是,現在桑朵兒要嫁的人卻是李應,而不是漠北。我躲在婚紗店的試衣間里傻傻的看著那個曾經屬于我的,叫桑朵兒的女人,感覺有些悲哀和疼痛。桑朵兒那么美,穿上白色的婚紗如同天使一般,圣潔高貴。如今,這個天使卻要嫁給李應那種除了有錢之外,一無是處的男人。朵兒,你今天好美。李應肥嘟嘟臉皺的跟包子似地,樂呵呵的盯著桑朵兒,一副傻樣,看的我直反胃。謝謝。桑朵兒柔柔的笑,臉上一點厭煩的神色都沒有。媽的,這個女人真虛偽,以前明明說過李應的皺包子臉特惡心的。說這話的時候還一副厭惡到快要吐了的表情。朵兒...李應故作深情的涎著臉湊上去,喉嚨咕嘟了兩下,咽了口口水,想去拉桑朵兒的手。我忍住想沖出去暴揍李應一頓的念頭,看桑朵兒不著痕跡的從李應魔爪下掙脫,她說,我想補個妝,你們先出去吧。桑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婚紗店的男營業員殷勤的問道。桑朵兒笑著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人走光之后,桑朵兒馬上跑去關上房門,背靠在門上,低聲抽噎。哭什么哭啊?我都沒哭,你他媽的還哭!我推開試衣間的門,一臉嫌惡的望著桑朵兒。漠北?桑朵兒驚訝的叫著,臉上帶著喜悅的笑,一眸子虛偽的濃情蜜意。漠北個屁,你都他媽的要嫁別人了,還跟老子叫的那么親熱?我心里惡狠狠地想著,嘴上卻不由自主的問道,不要嫁給他,跟我走吧,好不好?我話剛說完,桑朵兒就不笑了,怔怔的看著我,流了一臉眼淚。她說,漠北,我不能跟你走。為什么不能?因為我沒錢?我養不起你?我問,語氣相當不友好。漠北,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是個貪錢的人。桑朵兒臉上的妝被淚水糊花了,紅的白的紫的顏色縱橫交錯,像一幅抽象寫意畫。不貪錢?如果不是為錢,難道因為你愛上李應了?我冷笑,桑朵兒,別以為你流淚我就會心軟。漠北,我愛的人是你,只有你。所以,我必須嫁給李應。桑朵兒如是說。聽了這句話,我突然想笑,然后就真的笑了,我說,桑朵兒,你撒謊也撒的真實一點好吧?為了我嫁給別人?怎么可能有這種事情?你以為是在編小說啊!說完,我摔門離去。跟這種撒謊成性,虛情假意的女人,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不如,離開的好。夜晚的街頭,人潮涌動。每個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沒有人看到我,也沒有人注意到我。我蜷縮在街道上一個僻靜的角落里,像一只找不到家的流浪貓。無助并且極沒有存在感。街道對面,是一家五星級的豪華酒店。今夜,在那家酒店里桑朵兒是主角。我看到許多穿著正裝和晚禮服的男女,一臉諂媚的笑著走到桑朵兒面前,感嘆,新娘子真美啊。聞言,李應那張包子臉樂的滿是褶子。而桑朵兒則挽著李應的左胳膊,客套的笑。他們胸口處的別花在酒店明亮的燈光下越發奪目,耀的我睜不開眼。桑朵兒像個公主,李應卻像是童話里的丑陋巫師,但是沒有人看出不妥。他們挽著手站在一起,在那個華麗的世界里,如此和諧。那個華麗的世界和這個現實的世界中間隔著一道無形的墻,隔開了桑朵兒和漠北。我想轉身離去,可心里總是刺刺的疼,疼的我走不動。我忽然間想起來了曾經,想起了以前的桑朵兒。那時她滿臉明媚,眸間盈溢著幸福和歡笑。我們一起爬山,郊游,在野外,桑朵兒像只自由的猴子,跳來蹦去的。我在后面追的氣喘吁吁,我弓著腰大口大口的吸氣,我說,桑朵兒等等我。她調皮的歪著腦袋,沖我喊,漠北,你的運動神經一點都不發達啊,大笨蛋。回憶,還那么清晰,如同昨日。而桑朵兒卻漸漸離我遠去。桑朵兒挽著李應的胳膊,甜美的笑,他們的影像在我腦海中不斷放大,放大。。。覆蓋了我的整個世界。婚禮過后,桑朵兒搬進了李應的別墅。我悄悄跟進去,白天躲在別墅眾多的房間中,晚上溜出來偷看桑朵兒——沒有辦法,這個女人,我實在放不下。即使她不愛我了,我卻還依然深愛著她。午夜,桑朵兒從沉睡中醒來,試探著喊了幾聲,李應,李應...看著睡的死豬一樣的李應,桑朵兒躡手躡腳的翻身下床,披了件衣服,走出臥房。我遠遠的跟著,看她走進雜物房,把一堆紙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起搬到院子里,放在火盆里燒。我躲在陰影里,看火焰跳躍著,印上她的臉,看她眸中的淚光盈動。李應不知何時跟了過來,他走到桑朵兒身邊,為她披上自己的外衣,說,朵兒,夜里風涼,小心身子。桑朵兒伏在他肩頭,嚶嚶抽泣,她說,對不起,李應,拍婚紗照那天,我看見漠北了,他讓我跟他走。李應皺著他那張包子臉,笑著安慰桑朵兒,他說,沒事的,幻覺而已,漠北那么愛你,怎么會帶你走。我很上火,相當上火,我從陰影里跳出來,蹦到李應身邊,戳著他的鼻子大喊,誰是幻覺,誰是幻覺?你說誰是幻覺啊!完了,看著一臉愕然的李應,覺得相當解氣,怕了吧?沒見過鬼吧?嚇死你!漠北,真的是你啊,還能再看見你,真好。桑朵兒說。我望著她,冷笑,我說,桑朵兒,你不是說過,若有一天,我死了,便陪著我一起死嗎?我出車禍不過半個月,你就嫁給了李應,這就是你履行誓言的方式?漠北...桑朵兒欲言又止,眼神猶疑。我不死心的伸出手,像在舞會上邀請女士共舞那樣,執著的一步步走向桑朵兒,我說,桑朵兒,現在還不晚,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不會怪你的。不,桑朵兒的手無意間觸碰到腹部,神情忽然堅定起來,漠北,我不會跟你走的,我們的愛情沒有結束,我們,還有他。你是說,我們的,孩子?我停下腳步,不敢置信的望著桑朵兒。是的,桑朵兒沒有答話,李應卻說道,是的,你和朵兒的孩子。朵兒答應嫁給我,因為我向她承諾會好好撫養她腹中的孩子。我轉頭看著李應,他的臉依然很像包子,只是看起來突然沒那么討厭了。他說,你出車禍的那天,朵兒自殺,我救了她。在醫院她一直拒絕治療的,直到醫生告訴她,她懷孕了。她很愛你,想讓你的生命得到延續,于是決定活下去。我看看李應,再看看朵兒,嘆了口氣,滯留了這么久,我也該去投胎了。漠北,別走。桑朵兒一臉不舍,撲上來想抱我。我急忙閃開,李應很有眼色的立馬蹦過去攬住她,以防止她跌倒。朵兒,陰氣會傷到baby。我說。留下來,我想天天看著你。朵兒從李應懷里掙開,望著我說道,李應站在她身后,神色黯然。我笑,桑朵兒,你想讓我變成孤魂野鬼嗎?桑朵兒于是不再說話。好啦,我要去投胎了,下輩子再見。我說。然后,飄到李應旁邊,伏在他耳畔小聲說,別以為老子不知道那肇事車是誰派來撞我的。李應皺眉苦笑,他說,我只想代替你守護她,好好愛她。現在看來,是我錯了。我得到她的人,卻把她的心弄丟了。我拍拍李應的肩膀,大笑著離去。我忽然間想起來了曾經,想起了以前的桑朵兒。那時她滿臉明媚,眸間盈溢著幸福和歡笑。我們一起爬山,郊游,在野外,桑朵兒像只自由的猴子,跳來蹦去的。我曾無數次在后面追的氣喘吁吁,弓著腰大口大口的吸氣,我說,桑朵兒等等我。桑朵兒無數次調皮的歪著腦袋,沖我喊,漠北,你的運動神經一點都不發達啊,大笨蛋。每一次,李應都只能遠遠的看著我們,一臉羨慕。而后,這羨慕隨著時光流逝,漸漸轉化為嫉妒。最終,要了我的命。或者,我和桑朵兒也錯了,不該那么肆無忌憚的讓幸福光芒閃耀,我們只記得自己的快樂,卻忘了那樣的光芒會刺傷李應的眼。

2010年12月17日 星期五

右肩上的紅梅

十二月,天寒地凍,街上人流匆匆。忽然,一對行色匆忙的男女,在即將擦肩而過時,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定定凝望彼此。 “我們,可曾見過?”男人神色迷離、疑惑。女人不語,笑容淡淡的立于凜冽的寒風之中,猶如傲骨寒梅。男人叫天南,女人叫小桃,1999年的冬天,他們于街頭偶遇,一見傾心,而后結為連理。新婚夜,天南發現小桃右肩一簇紅梅,鮮艷如雪。天南素來不喜歡紋身畫眉的女子,不知為什么,見到小桃肩頭紅梅的那一刻,心里竟盈著說不出的歡喜。朦朧間,似乎看見白雪連天里有一間孤零零的小屋,小屋窗前坐了個書生,笑意融融的看著窗外一株枝椏光禿禿的桃樹。咦,桃樹?天南不覺啞然失笑,看見紅梅,臆想到光禿禿的桃樹?我這也算異想天開了吧? “想起什么了?那么入神。”小桃側躺在床上,柔聲笑問,玉骨冰肌,更勝雪中寒梅。 “沒什么。”天南搖搖頭,趕走盤踞在腦海里的奇怪畫面。小桃意味深長的望著天南,媚眼如絲,美艷的讓天南迷失了心智。一夜貪歡,方知何為春宵苦短。第一樓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時,天南就醒了,睜著眼躺在床上,思緒凌亂,根本無心睡眠。昨夜的小桃情至深處,喃喃的名字是“水寒”,那一刻,天南閉上了眼,假裝沒有聽見。 兩個人彼此相遇前,或多或少都會帶著一些從前的故事,藏在心底深處,無法忘懷。天南是個體貼的男人,不想質問睡眠,以免得小桃難堪。他想,總有一天,她情不自禁時,喊的人會是“天南,”而非“水寒”。然而,天南想錯了,以后的夜夜夢囈,小桃喊的人只是水寒,只有水寒。水寒這兩個字,像一根刺,刺進天南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小桃,誰是水寒?”天南終于忍不住問道。 “水寒,是這世上我最愛的男人。”小桃調皮的笑,看著天南眼里,藏著深情款款。 “那我呢?”小桃的答案刺的天南快要疼死了,卻仍是不死心的問道。 “你啊。”小桃咬著唇笑,羞于啟齒的樣子。 “我什么啊?”天南急了。 “你是我今生最華美的一場夢。”小桃癡癡的撫摸著天南俊美的臉。天南沉默了,心里翻江倒海:我竟然只是她的一場夢么?天南變得憂傷起來,尤其是看見小桃右肩的紅梅時,心越發的疼了:這恐怕是為水寒紋上去的吧?天南啊天南,你為什么要叫天南,不叫水寒?天南的不快樂,小桃自然看得見,她想方設法的逗天南開心。 “天南,天南,你看。”小桃渾身臟兮兮的,臉上沾了許多墨汁,快活的舉著一張紙送到天南面前。看到小花貓一樣的小桃,天南笑了。低頭看小桃遞來的東西時,天南的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臉上的肌肉扭曲著,似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小桃遞來的紙上用墨汁畫著天南的模樣,可是,旁邊題的名字卻是,水寒。 “小桃,我和水寒是不是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天南問。 “當然是一模一樣的,不然我如何找得到你?”小桃話里有話,可天南心在疼,聽不出來。 原來,我只是水寒的替身么?天南悲哀的想。小桃沒有覺察到天南的哀傷,她夜間依然低語著喚‘水寒,水寒’甚至于白天也會扯著天南的袖子喊‘水寒,水寒’。天南憤怒的甩開小桃,他喊,“我是天南,不是你的水寒。” 小桃一臉疑惑,“怎么會不是呢,天南就是水寒,水寒就是天南呀!” 原來,我真的只是一個替身。天南的心死了,被水寒這兩個字焚成了灰。一月初一,冬天的第一場雪來了。小桃穿了一身紅艷,走到屋外,漫步雪間。攤開手掌接雪花的小桃,就像寒冬里無畏冰雪,怒然盛放的梅花。天南見了,并不歡喜,越發的疼了。小桃右肩的紅梅成了天南心底最深的痛:小桃,那么柔軟的名字,怕是從前也是個溫軟的女子,是為了水寒,如今才變得如隆冬寒梅,傲骨錚錚么?天南越來越不快活,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身體迅速蕭條下去。天上第二次飄起雪花時,天南病倒了,執意不肯去醫院,轉眼間,已是形消骨瘦。 “天南。。。”小桃撲在天南身上,哭的淚雨滂沱。 “小桃,告訴我,水寒到底哪里比我好?”天南低語問道。 “天南就是你呀!”小桃悲悲戚戚,顫抖著食指拭了一滴淚,送進天南口中。淚水入口,天南的神智一下子清明起來。上一世,天南是個書生,名叫水寒。曾考過功名,卻因看不慣官場黑暗,辭官隱居。水寒在空曠的郊外蓋了一間小屋。每日讀書吟詩,快活逍遙,祖上留下的錢財,倒也可以使他一生不必挨餓。小桃,是一株桃樹,就長在水寒的窗前。初時水寒原準備砍了桃樹,種一株紅梅的,猶豫了幾回,終是狠不下心為了一株梅殺死一株桃樹。小桃,就這樣留在了水寒窗前,陽春三月,水寒也曾贊過桃花的美好。隆冬時節,小桃聽到的卻是水寒因沒能種一株紅梅而發出的更多感慨。水寒撫摸著小桃光禿禿的枝干,嘆息,“你若是株梅樹多好!大雪連天,凌霜傲寒,在這一片白中,獨綻嬌艷!” 后來,水寒漸漸老了,踏上了黃泉路。卻把一簇紅梅留給了小桃,小桃望著水寒蒼老的容顏,癡癡的嘆,“紅梅,已鏤進我心底,已刻上我右肩,你可曾看見?天南懊悔,是呵,天南你可曾看見?是你,把這紅梅一字字,一句句,鏤在她心底;是你,把這紅梅生生刻上了她的右肩!你怎么就忘了?一碗孟婆湯,竟然就讓你忘了她么? “小桃,等我,下一世,我絕不會再忘了你。”天南氣息微弱,卻吐字清晰。 “嗯,下一世,我還會找到你的。”小桃含淚點頭,看天南緩緩閉上雙眼。心里刺刺的疼:如何有來世?小桃只是一株桃樹,沒有什么高深的法力,掙脫輪回,投身人世,避過那碗讓人忘情的孟婆湯,已耗盡她畢生的靈氣呵。 “可是,沒有關系的,天南,這一世你會忘,下一世你也可以忘了小桃的。喝下孟婆湯,你就可以安心投胎,不會再記起小桃,不會再痛了。” 小桃握著天南逐漸冰冷的手,低語呢喃。眸中有淚緩緩流出,滴落在天南手背上,凄紅如血

2010年12月15日 星期三

吸血鬼的愛情

我叫阿布雷斯,一個千年吸血鬼。
  我的同類甚少,個個年輕瀟灑。不是凡人所能媲美的。
  什么?不信?
  那可是事實哦,吸血鬼從不說假話。你不要看我啊,因為我母親是真真正正的人類。我只是個混血兒,不是純種,所以……
  不過我還是擁有父親的能力,所以我的體質優于常人,也不會隨歲月而變老。
  歐洲是我的出生地,富饒美麗的地方。當然除了我那陰暗的城堡。
  不過我最喜歡中國,比我的家鄉,這很落后。不過這地方的人很樸實!風景秀麗,還是個好地方。幾百年來我一直待在那里游戲人間。
  哎!忘了說一下,我很純情的,還沒談過戀愛。雖然我見過的美女無數,為我傾倒的美女也無數。其實也不是我不原意,是有苦衷的。
  我是個不變之身啊,誰會愿意和個永遠不老的“人”在一起?還有就是,我們吸血鬼的名聲的確是被幾個壞分子弄臭了,我從不以真身份現人。誰不怕啊?尤其是女人(膽小怕事的生物)
  其實這兩點都可以化解,如果她不介意我的身份,我咬她一口,那她就能和我一樣成為吸血鬼。永世常存啊!
  我不是沒有嘗試過。一次望著病危的好友,我一狠心改變了他的生命體質。可是幾個世紀后,他流著淚對我說他恨我,恨我讓他不能死去,然后跪在我的面前哀求我把他毀滅!
  畢竟是人類,很少有人能忍受物事人非后的凄涼,和一次又一次的失去。
  菊花開,菊花殘。雁已西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閑。
  我親手散去他的生命,真的是散掉的,灰飛煙滅,作為吸血鬼生命的終結就是毀滅。殺掉他后,我就覺得心很沉。我發誓我絕不在改變人的生命,因為我承受不了那種失望。我認為他是背叛者。因為當初是他求我讓其轉變的。到最后,他詛咒我是個魔鬼!
  6月是我的幸運月,我是在這個月遇上了她的——柳,是個記者,東奔西跑的,很有活力。她很象《GTO》里的冬月(誰說吸血鬼就不可以看日劇了?*_^)。嚴格講,是我先纏上她的,我們相遇在中東戰場上。小女孩很大膽,哪里戰事激烈她就往哪里闖,我覺得好玩就一次一次的替她解圍。我可是鬼。想死也難,不過那次被炮彈K了一下,痛的我到現在還記得,我只說我不會死,可沒說不會痛哦。后來了解到她父母都是戰地記者,危險的工作,結果不言而喻。于是我是他們唯一可以委托照顧的人。那年她才18歲,我挺喜歡這個丫頭的,很可愛,很堅強。
  回國后,我沒有很直接的照顧她。永遠不要在一個人身上留太多感情,是我的座右銘。這樣對我對她都好。大多數的情況下。我只是遠遠看她。替她趕走欺負她的人而已。我答應過她的——我要陪她一輩子。不然萬雷穿心,這對我來說是個毒誓,我朋友就是讓我這么殺的。不過,我真的愿意陪她……
  轉眼8年就過去了。她長大了,像她媽媽一樣漂亮。
  奇怪的是她不交男友。更不用說結婚。我也說過她幾次,可沒用。
  現代的人就是這樣。反正我只是負責照顧她,就不多管閑事了。何況她是個成熟的女人。
  又是一個6月,這是我認識她后第8個六月,看來6這個數字和我有著莫大的因緣。
  柳出車禍了,為救了個小孩子?
  我以我從未有的速度奔跑,只想早一點到她的身邊,隨著風我跪在她的跟前,抱著奄奄一息的她。我毫不猶豫的準備咬她一口。懷里的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我。
  “阿布,你愛我嗎?愛我就咬我”
  ……我一時沒回過神來……
  “我……我……什么都知道了,如果……如果你不愛我就不要管我。”
  我突然想起那個被我咬過的朋友,我害怕幾百年以后的日子!
  柳臉上露滿悲傷“阿布,你……你……難道從沒愛過我?不不可能啊!”
  血從她身體的肆無忌憚的狂瀉,眼看一切無法收拾。
  我還猶豫什么?這短短幾十秒成了我痛苦一輩子的根源。
  淚水何時滴落?我一無所知。
  柳眼里的悲傷,是我這幾千年看到的最凄美的。
  我還是決定咬她,我湊過去。
  可她卻用盡最后的力氣推開我,“阿布,不用了,你不能說愛我,我要了生命有何用……”
  天空,烏云密布,似乎要下雨。
  柳的生命也隨著天色逐漸暗淡……
  她走了,隨風而逝……我再也追不回來了。
  人的生命最終還是要有個了結的。
  心很重,壓的我無法呼吸。我想是我用情過多了。
  幾天后……
  這天我收到一封信。是她的好友轉交給我的。
  帶著疑問打開信
  阿布:
  愿意我叫你一聲“親愛的”嗎?
  今年我26,等了8年。也該是個了結的時候!
  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們的生活已經有了大改變!
  其實這可以算封遺書,不過我寫時是很快樂的,別人不懂,你應該懂。
  8年前我就決定著這么一天,我選擇在26歲時失去人類的生命,因為這時候的我看起來與你最相稱!
  你永遠是26歲的樣子,我盡可能的選擇早一點與你統一。
  今年的某一天我會死去,我賭上我的性命,我知道我會贏。你會在我失去生命時來救我,然后你會說愛我,然后你改變我的生命,我會睡上一覺,醒來時我也是個吸血鬼和你一樣,然后我們幸福的哭著,我想你會拉我的手,對我說:“讓我們永遠相愛。”*_^ 原諒我還象個小孩樣的幻想。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一定會贏!
  寫這封信只是個憑證!我想你會和我一起笑著看信的。
  你會為我們感動的象個淚人,我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人。看信時我想你會很不好意思。
  信看完時,我們會擁抱在一起……
  2001,6
  我在也控制不住我自己。柳,你說對了,看信時我感動的象個淚人。
  可是你猜錯了,只有我一個人看信,我是個吸血鬼,吸血鬼是沒有感情的,所以我不能也不敢說愛你。我憑什么擁有你?
  你真傻,賭上性命,為我這種人!
  幾千年了,我第一次哭的像個小孩!
  天昏地暗,不知道只是我的感覺還是真的老天有眼,讓我這個魔鬼作個了斷!
  恍惚中我感覺轟轟隆隆的雷聲!
  也興許是我心理的吶喊!我想說一千次,一萬次,柳,我愛你!
  隨著一聲巨響!
  我的生命也要遠逝了,我記得我答應過柳,我陪她一輩子。
  不然的話萬雷穿心,真的應驗了。
  我一點也不後悔,也沒想過要逃,我願意為她陪上性命。
  如果有機會,我很希望我還能牽她的手!?

一對情侶

有那麼一對情侶.女孩很漂亮,非常善解人意,偶爾時不時出些壞點子耍耍男孩.男孩很聰明,也很懂事,最主要的一點.幽默感很強.總能在2個人相處中找到可以逗女孩發笑的方式.女孩很喜歡男孩這種樂天派的心情.

  他們一直相處不錯,女孩對男孩的感覺,淡淡的,說男孩像自己的親人.

  男孩對女孩愛甚深,非常非常在乎她.所以每當吵架的時候,男孩都會說是自己不好,自己的錯.即使有時候真的不怪他的時候,他也這麼說.他不想讓女孩生氣.

  就這樣過了5年,男孩仍然非常愛女孩,像當初一樣.

  有一個週末,女孩出門辦事,男孩本來打算去找女孩,但是一聽說她有事,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在家裡呆了一天,他沒有聯繫女孩,他覺得女孩一直在忙,自己不好去打擾他.

  誰知女孩在忙的時候,還想著男孩,可是一天沒有接到男孩的消息,她很生氣.晚上回家後,發了條信息給男孩,話說得很重.甚至提到了分手.當時是晚上12點.

  男孩心急如焚,打女孩手機,連續打了3次,都給掛斷了.打家裡電話沒人接,猜想是女孩把電話線拔了.男孩抓起衣服就出門了,他要去女孩家.當時是12點25.

  女孩在12點40的時候又接到了男孩的電話,從手機打來的,她又給掛斷了.

  一夜無話.男孩沒有再給女孩打電話.

  第2天,女孩接到男孩母親的電話,電話那邊聲淚俱下.男孩昨晚出了車禍.警方說是車速過快導致剎車不急,撞到了一輛壞在半路的大貨車.救護車到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

  女孩心痛到哭不出來,可是再後悔也沒有用了.她只能從點滴的回憶中來懷念男孩帶給她的歡樂和幸福.

  女孩強忍悲痛來到了事故車停車場,她想看看男孩呆過的最後的地方.車已經撞得完全不成樣子.方向盤上,儀表盤上,還沾有男孩的血跡.

  男孩的母親把男孩當時身上的遺物給了女孩,錢包,手錶,還有那部沾滿了男孩鮮血的手機.女孩翻開錢包,裡面有她的照片,血漬浸透了大半張.

  當女孩拿起男孩的手錶的時候,赫然發現,手錶的指針停在12點35分附近.

  女孩瞬間明白了,男孩在出事後還用最後一絲力氣給她打電話,而她自己卻因為還在堵氣沒有接.男孩再也沒有力氣去撥第2遍電話了,他帶著對女孩的無限眷戀和內疚走了.

  女孩永遠不知道,男孩想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女孩也明白,不會再有人會比這個男孩,更愛她了!

2010年12月14日 星期二

穿越時空遇見你

今天是我23歲的生日,拒絕了生日蛋糕和Party,獨自一人背著背包離開了這個城市,沒有告訴任何人我要去哪。
從小到大,所有見過我的人都說我是個花一樣的女孩兒,其實他們不知道,我的前生就是一株海棠樹。我一直記得,一直,因為是佛祖賜我今生,為了一份緣。我從沒告訴過任何人,我知道沒有人會相信,而且,這和他們有什麼關系,我和他們又有什麼關系,我的心一直都留在五百年前,我根本也就是個五百年前的人。我不懂他們,他們更不會懂我,他們永遠也不會用五百年去等一份愛,他們連五年甚至五個月也等不了。如果他們知道了,一定會以為我是白癡或是瘋子,他們是無法明白我的,因為他們不懂什麼是愛,他們從來就沒有真正愛過。當然,可能他們也是這樣認為我的。
輾轉十幾個小時,我終於到了那個小鎮,它居然沒有怎麼變,除了人。我熟悉這兒的一切,比這兒的任何人都熟悉,因為我曾在這兒住了五百年,而且一直在。
你有一點兒糊塗了,是嗎?好吧,讓我換個說法,五百年前,我是這兒的一株五百歲的海棠樹。我按記憶中的路走回了那個院子,我又站在了那株海棠樹前,它還在那兒。鎮上的人都說它是一株神樹。老人們都從長輩那裡聽過也都告訴自己的兒孫,那是一株一千歲的海棠樹。當然,他們誰也沒見過這株海棠開花,因為它已經有五百年不開花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除了我。
五百年前的那一夜,我哭了整整一夜,我的淚乾了,所以我的花瓣也都落光了,從此再也沒有開過花。
現在,我的思緒又回到了五百年前,和我的心重合在了一起。
那時,我剛剛有了靈性,有了人一樣的七情六欲,我一直很快樂,整天想著修成正果做神仙,還想在化身成人的那一天用花瓣作一件裙子,多美啊!可是,自從他出現,一切都變了。我所在的是一位員外的別院,他什麼時候住膩了大房子,想尋清凈了,就會來這裡,不過他幾乎沒來過。院子不大,十來步見方,而我就在院子的中央。
那一年,鎮上來了一位書生,說是上京趕考的,因為前面的路被暴雨沖垮了,暫時過不去,他便到員外家借宿。員外是個豪爽又愛才的人,自己無兒無女,見書生一表人材又滿腹經綸,便認他作了義子。因他要溫書,就讓他住在了這清凈的別院。他來的那一天,我看了他一天,我沒想到男人也可以長得如此好看,他穿著白衣站在風中的身影是任誰想忘也忘不了的。他似乎很喜歡我,每天都要在我身邊待上一兩個時辰,還時不時地對著我吟詩。我覺得幸福極了,心裡也不再想著別的事,只盼永遠這樣過下去,當然,我更希望早日可以修成人形,可以與他朝夕相處。還記得有一晚下暴雨,他關窗時看見我被打得落了滿地的花瓣,竟然拿著傘跑出來為我擋雨。我當時只盼時間就停在那一刻,我們倆再不分開。
一個月後,路修好了,他上京去了。自他走後我便日日想著他,夜夜念著他。我每天都注意外面的動靜,盼望聽到他的消息,更盼望聽到他回來的腳步聲。但是,他再也沒回來,倒是員外一家搬去了京城。因為他中了狀元,更因為他被公主相中,成了皇上的乘龍快婿。鎮上的人都說他有情有義,知恩圖報,說他孝順,也有人說員外好福氣,年過半百得一佳兒。他讓所有的人又敬又愛,他成了人們心中最完美的人。可這個完美的人偏偏忘了我。我好想知道他現在怎樣了,可是,偏偏我還沒成正果去不了。這時,一隻蝴蝶飛到了我面前,說他願意代我去看看他,我點點頭,他便飛走了。
一個月後,蝴蝶回來了。
“你看到他了嗎?”
蝴蝶點了點頭。
“那他怎麼樣了?”
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停了老半天才說:“他現在和公主在一起,住在駙馬府,那裡很大很大。”
“那他……”我的心跳得很厲害,“他那裡有海棠嗎?”
我終於問了出來。
蝴蝶愣了一下,抬眼看著我,嘴張開又合上,我的心懸了起來,他低下頭,緩緩地搖了搖:“只有牡丹,公主喜歡牡丹,他很愛公主,所以種了滿園的牡丹。”
剎那間,周圍寂靜無比,而我的心萬念俱灰,他忘了我,他愛公主,或許,他從來就不曾喜歡我的。是啊,我真傻,我忘了我不過是一株海棠樹。而我卻早已把他種在了我的心裡,我是那麼想和他在一起,無藥可醫。就在那一天的夜裡,我的花瓣都落光了。我不吃不喝,刻意低著頭,拒絕陽光對我的安慰。我什麼也不想了,只是站在那兒等著枯萎。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我已氣若遊絲,覺得自己快死了時,佛祖來到了我面前。
“你怎麼了,海棠?”
我淒苦地搖搖頭。
“你為何痛苦?”佛祖問。
“我愛的人不愛我,他離開了我,他愛別人。”我歇了一下,“我愛他,可是我卻不能和他在一起。”
佛祖看了看我,又問道:“你說你愛他,可是,你真的愛他嗎?”
“當然。”
“那麼,海棠,我來問你,你懂得什麼是愛嗎?”
我看著佛祖,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麼,好吧,海棠,


如果你能為愛等五百年,我就讓你轉世為人,找回你的愛。你願意嗎? ”
“我當然願意。”我用顫抖的聲音回答。

佛祖點點頭,轉身離去。
從那天到今天已是五百二十三年,我自己也不知道這五百多年是怎麼過來的,總之,我活著的所有動力就是等待今天的到來。
可是,為什麼,我從早晨等到現在,已是夕陽斜照,他怎麼還不來?等等,這是他嗎?這是他的聲音,是他。
他站在了我面前,我等了五百多年終於又見到了他,可是,可是,他卻拉著另一個女孩的手,他正在對著她笑。
“你知道嗎?這是一株一千年的海棠樹。”
“真的嗎?一定是你在騙我。”她笑著。
“怎麼會,是真的,這個鎮上的人都知道。”
“可是,我不喜歡海棠,我只喜歡牡丹。”
“我知道,我帶你來看只是想告訴你,我希望我們倆能永遠在一起,像這株海棠一樣長久啊!”
她笑得好開心,一臉的幸福。
而我,再也支持不住了,整個人跌坐在墻角,淚如雨下。他們說說笑笑地離開了,我依舊在墻角一動不動。
突然,有個人站在了我面前,我努力地抬起頭,是學長。大學時高我一級的學生會主席,從我一進校時就對我多多關照,總在我最需要時出現在我面前。
“你怎麼了?”他關切地問。
我搖頭不語。
他將我扶起:“太晚了,先找家旅店住一晚吧。”
小鎮的夜寂靜無比,我在床上輾轉難眠。我拼命地去想這是為什麼,卻又沒有力氣去想,直到佛祖又來到我面前。
“你懂了嗎?海棠。”
我拼命搖頭。
“我為什麼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問。
“你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你真正愛過他嗎?”
我驚訝又迷惑地望著佛祖。
佛祖望著我緩緩地說:“我來問你,海棠。當年,他高中榜首,在朝廷為官。於公,可為天下百姓謀福,於私,可有一番大作為。你可曾為他感到歡喜?後來,他娶公主為妻,待以真情,又不忘義父收留之恩。你可曾為他的重情重義而感動?等他有了兒孫後,個個嚴加教誨,使他一家上下人人心胸坦蕩,全心為國為民,被萬民稱頌,你又可曾衷心贊許?”
我只能搖頭。
“這就是了,海棠,所以說你不愛他。你的愛是要他與你在一起,伴你左右,讓你開心。這不是愛,因為,自始至終你都沒有考慮過他,你只考慮了你自己的感受,不是嗎?”
我點頭:“可是,我又怎會等他五百年?”
“你不是為他等了五百年,你是為你自己等了五百年。而且,海棠,你太過執著了,愛是緣,是緣就要隨緣,你懂嗎?”
我啞口無言。
“真正的愛是付出,而不是得到。真的愛一個人,你會為他的幸福而幸福,為他的痛苦而痛苦。甚至會幫他去尋找他愛的人,只為了使所愛的人快樂。不可思議嗎?如果你這麼認為,那是因為你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如果你真正愛一個人,你就會情不自禁地這麼做了。世人往往認為這種人很傻,其實他們不知道,這種人是最快樂的。因為他們不想得到,所以他們不會為失去而痛苦,他們只想為所愛的人付出,而他們總有這種機會。”
我無語,細細將前事想過:“我懂了,我現在已不再痛苦了,謝謝佛祖,可是,我現在應當怎麼做呢?”
佛祖說道:“書生與公主恩愛有加,許下七世夫妻之約。而且,他本就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就像從你身邊吹過的一陣風,事到如今,想必你已能夠釋懷。”
“是的。”我回答。
“那麼,你可記得五百多年前我許你今世為人時曾說的話?”
“記得。”
“你可知現在在你隔壁的學長是誰?他就是那隻為你飛了千里路找書生的蝴蝶,在你還是一株小小的海棠時,他就愛慕你,愛慕了你一千年,他最大的心願就是每天看你一眼,看到你快樂地笑。書生出現時,你沉浸在幸福里,他為你高興。書生走了,你傷心不已,他則為你又傷心又擔心。你想知道書生的消息,他便飛千里路為你打探,你可知道一隻蝴蝶飛千里路有多難?後來,你不吃不喝,他落在你腳邊不吃不喝。海棠,現在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我整個人怔在那裡,任由淚水奪眶而出,直到學長的敲門聲將我叫醒。
“你沒事吧,怎麼眼睛紅紅的?”他問。
我搖頭:“你怎麼來了?”
“你沒說一聲就走了,連生日宴會都沒去,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又沒有人聽,我急死了,就請假出來找你了。”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聽你的電話留言說你要暫時離開這個城市,去尋找丟失的東西,我想起你大學時說過等你畢業後會來這裡找回你的愛,所以就來試試看,沒想到真的找到了你。”
“這裡不好找,是嗎?”
“還行,多打聽打聽就找到了。”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他比我離開時憔悴了許多,我想這幾天他一定在到處找我,吃不好,睡不好。我望著他,這個陪了我一千年,愛了我一千年,為我飛了千里路,而且今天依然在守護我的人,而我居然從沒有真正注意過他。我真是白癡透頂,差點兒為了一個過客錯過真正愛我的人。
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臉紅起來,竟然這樣好看。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問。
他的臉更紅了,猶豫著,一分鐘後,他終於對我說:“我愛你。”
說完,他有些不安地看著我,我知道他是怕我拒絕,更怕我今後不理他。我怎麼會!
他又想說什麼,我打斷了他,“那還不帶我回去?”我笑道。
他呆住。
我向他點頭。
他一臉驚喜,擁我入懷。
在這個故事中,我沒有等到五百年的他,卻找回了我一千年的愛。

2010年12月10日 星期五

遺忘的三生三世

[第一世]

在恐龍滅絕之后不久,她愛著他,他不知道。  
她把最甜美的果子喂到他嘴里的時候,他不知道。  
她把最精美的獸骨項鏈掛在他的脖子上的時候,他還是不知道。  
甚至當她溫柔地依偎在他懷里,帶著笑容睡去的時候,他還是不知道。
他穿著這個族里最漂亮的獸皮衣服,戴著這個族里最漂亮的獸骨項鏈,身邊還跟著這個族里最漂亮的女人,但是他還是不知道這是因為她愛他。
他好像習以為常,習以為常通常不是一件好事,有好多該發現的東西沒法發現,有好多不尋常的事都因習以為常變得尋常了。  
于是他還是過著尋常的日子,他還是不知道這一切并不尋常。      
在那時候,和外族的戰爭是不可避免的。勝利者得到奴隸和生存的權利,失敗者注定要失去一切。這是自然的規律。  
在無數次氏族戰爭中的某一次,他們戰敗了。有的人失去了自由,有的人失去了生命。通常失去生命的是男人,失去自由的是女人。因為長久如此,沒有人覺得這不公平,技不如人當然應該認輸。被俘虜的男人等著被殺,女人則等著被某個異族男人領回他的洞穴。  
她知道,這樣一來,他們更不可能在一起了。她和他都將成為異族的奴隸,奴隸是沒有自由的。她沒想到他可能被殺。當她看著他在異族人的刀下倒下去的時候,她哭了。她曾經為他哭了無數次,只有這一次是當著他的面,因為那一刻,她的心真正地碎了。她曾經為他哭了無數次,只有這一次他看見了,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原來一切都非比尋常,他才知道她愛他。他在心里說,我欠你一滴淚。但是他無法做什么了,因為他死了。      
異族的首領發現有個女俘虜死了,據說是因為心碎了。

[第二世]

他是一只飛鳥,她是一條游魚。他們互相相愛,但是他們無法見面。他去找神——飛鳥總是最敬神的動物。神對他說:你們的姻緣是三生三世的,這是第二生,既然這輩子沒指望了,還是等下輩子吧。鳥沒有眼淚,但是他的心在哭。  

神輕輕嘆了口氣:我看見你的心在流淚。我可以用法力讓你能夠流淚,但是你要記住,只有一滴。過了一會兒,神又說:我再告訴你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吧,據以前的神說,只要大海干枯了,水里的游魚就會變成飛鳥……      

他馬上飛走了。看著他的身影,神自言自語:“哎,我又說謊了。”  在此后的日日夜夜,他抑制著自己思念的眼淚,并且叫著“不哭,不哭”,不停地銜著石頭投到海里。在心里,他無數次的看見海干枯了,她變成了鳥,然后他對著她流下那一滴珍貴的眼淚,對她說“我愛你”。但,這一切都只在心里出現過。

  有人說他是布谷鳥,提醒大家及時播種。有人說他是精衛鳥,為了復仇才要填平大海。他們都錯了。因為他們不知道這是三生三世的愛情。  

直到有一天,他要倒下了,雖然他不相信海是填不干的,但是他確實精疲力盡了。他感覺自己要哭了,他拼命地抑制自己,他聲嘶力竭:“不哭!不哭!”他掙扎著最后一次飛向大海——他要倒在海里。      

他漸漸地沉向海底,在生命最后的一刻,他看見了她的身影,她也看見了他。但是他們看不見彼此的眼淚,因為他們都在水里。
[第三世]

當她還是魚的時候,她發誓要變成飛鳥。于是第三世她成了一只飛鳥。他呢?這一世他是一只小飛蟲。這次是她拜訪了神。神對她說:這是你們最后一世的姻緣,是最后的機會了。過了這一世,你們彼此將相忘于江湖。     

 神又一次看見鳥的心里在流淚,于是對她說:在他的第三世,你會遇到危難,到時候他會穿著金甲圣衣救你于水火之中,然后還你一滴眼淚。風,把她和神的對話送到他的耳朵里。他笑了。他知道他終于可以在這第三世見到她了。這樣,那些話,那滴淚,都可以送給她了。        

這一世,他們互相尋找。  

向左,向右,不斷地選擇。  

不止一次,他們在同一條路上飛過,但是時間不同。  

不止一次,他們在即將相遇的時候,選擇了相反的方向,就此錯過。  他們彼此追逐,他們無數次重復著對方的路線,他們無數次的錯過。天空實在太廣闊了。  

冬天的某一天,風告訴他,她在朝著他飛來,叫他在這等著。他欣喜若狂,生怕錯過她,偎在一棵松樹上四處張望,他發現有時候陽光竟是那樣的燦爛。這兩世,他是第一次有時間注意到這件事情。      

太陽注意到另一件事:他快死了!沒有任何一只飛蟲能度過冬天。他等不到她了。  他開始感到自己要死了。他恨,他恨飛蟲的壽命太短暫;他恨前世的飛鳥不能游泳;他恨自己那么晚才明白她愛著他。     
 他快死了,但是它不能死,因為這是他們姻緣的最后一世了。那么金甲圣衣呢?那么那一滴淚呢?難道神又一次說謊了?她在飛過來,但是他的生命在急速地流逝。看到這一切,他依偎的那株松樹哭了。  

松樹的眼淚是一滴松脂,這滴眼淚正好把他包圍起來,緊緊地,使他的生命不再流逝,他因此保住了最后的一點生命力。但是同時也失去了行動的自由。  

這是最后一世了。誰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再次錯過。她飛來了,他喊,但是他喊不出聲,松脂已然凝固。她看見有個金黃的東西,是那樣地耀眼。但是她錯過了,因為在她心里,多耀眼的東西也沒有他重要。      

最后一世,他們就這樣錯過。在她精疲力盡地倒下的時候,太陽哭了,因此天陰了;風哭了,因此下雨了。    
其后:
時光不顧一切向前飛奔,輪回照樣進行。千年的輪回,使松脂變成了琥珀,而他,還留著最后的那一點點生命力活在他的第三世。只要琥珀不被打碎,他就會一直活在第三世,守望著那段姻緣。     
 無數次輪回之后,她又變成了女人。但是她早已忘記了那段三生三世的姻緣,她有了另一個心愛的人,他們幸福地在一起。  

有一天,她的男朋友看見了這只琥珀,買下來作成項鏈送給她。她把它掛在脖子上。這是第一次,他們又能這樣如此親近地待在一起,但是他已經不能說話,她也早已忘記。看著她和男朋友幸福地生活,他有時候很嫉妒,有時候很開心,但更多的是悔恨——如果自己早一點明白的話,他和她早就可以這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他無數次地哭泣,但他已無淚。  

有一天,她的公司失火了,她在頂樓。她拼命地逃啊,但火勢很大,腳下是一片火海。火神咆哮著:我還要吞噬一條生命!她聽不到,因為她是最后一個目標,因為她已不是遠古的生物。他聽到了,他還活在他的第三世。      

那一刻,他驀然記起千年之前神的話語:“在他的第三世,你會遇到危難,到時候他會穿著金甲圣衣救你于水火之中,然后還你一滴眼淚。”原來如此!      

奔跑中,她感到脖子上的項鏈驀然斷掉,但是她無暇顧及,她要跑出去,她的男朋友還在等著她。她不知道,在她身后的火海里,那只琥珀融化了,從琥珀中冒出一個氣泡——那是他在松脂凝固之前為她流下的一滴眼淚,這滴眼淚在千年之后被火神釋放出來。      

不用問他怎么樣了,就算沒有火海,他的生命力也會因為琥珀的破碎而消失。火神吞噬了最后一條生命,在她的背后止步。      
她奔出火海,撲到男朋友的懷里,哭了。人們都說她能從大火里逃生真是奇跡。她的男朋友抱著她哭了,大聲地說“我愛你。”她周圍的人都很清楚得聽到了,但是沒有一個人聽到火海里那只千年之前小蟲的臨終話語,那也是一句“我愛你!”  

神在天空中望著一切,“在他的第三世,你會遇到危難,到時候他會穿著金甲圣衣救你于水火之中,然后還你一滴眼淚。”千年前他說的話在自己耳邊響起。  

神哭了,她和男朋友一直都很幸福,但她不知道這是因為神為她哭過的原因。 



輪回繼續,生命繼續。唯一不再繼續的,是那段被遺忘的三生三世的姻緣。

一切都過去了,雖然遺憾,但是終究是過去了......

                                                                 【完】

2010年12月5日 星期日

兄妹情深(變態.﹏。)

三歲那年的陰曆七月十五,我迎來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的親妹妹聶燦燦。
妹妹出生時是個紅通通皺巴巴的小傢伙,閉起眼睛哇哇大哭,可愛極了。我從沒這麼喜歡過一樣東西,勝過爸爸給我買的水槍。媽媽在我房裡擺了張搖籃床,說是由我看護妹妹,我高興極了,媽媽真好!
一天一天,妹妹長大了,她的眼睛真大呀,烏黑烏黑的。我跑去照了照鏡子,我的眼睛也是烏黑烏黑的,我們倆個可真像啊。我每天哄妹妹睡覺,她可喜歡睡覺了,睡醒了就哭,真是太可愛了。她的身子軟軟的,我好喜歡抱她。那天我又抱著她,被爸爸看到了,爸爸一把奪過妹妹,喝斥我道:
  “小心把妹妹摔著了。”
  爸爸真壞!
妹妹開始聽得懂我說話了,媽媽買了好些識字卡片。 “雞”我說,妹妹就抓起一張雞的圖片,真是太好玩了。
妹妹會說話了,會叫媽媽了,也會叫爸爸了,但不會叫哥哥,爸爸媽媽都討厭!
妹妹生日了,爸爸買了一隻好大的蛋糕,買了好多菜。妹妹咂巴咂巴啃著雞翅膀,妹妹可喜歡吃肉了,剛長牙就要吃好多肉。妹妹高興得眼睛瞇得像月亮一樣,親著爸爸的臉。多麼希望這蛋糕是我買的呀,可是我沒有錢,蛋糕要好多好多的錢。
妹妹會走路了,整天纏著我,我很高興,可她也纏著爸爸媽媽,爸爸媽媽一下班就來抱妹妹,妹妹也好像很高興的樣子,爸爸媽媽媽如果永遠不下班該多好呀。
我和妹妹都越長越高啦,轉眼,我就六歲啦。媽媽不再讓妹妹睡在我的房間裡了,為什麼,為什麼呀?我恨媽媽!
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每天都想著妹妹。爸爸總是要親妹妹的小臉,讓我很痛苦。爸爸說我該上小學了,幼兒園我可以逃掉不上,可小學呢,是一定要上的。而且妹妹也馬上上幼兒園了。我該怎麼辦呢?
週末,爸爸帶我和妹妹去水庫釣魚。六歲的我牽著三歲的妹妹。天好藍,雲好軟。妹妹的手也好軟。走了好久,妹妹喊累,爸爸把妹妹從我手里奪走,把妹妹扛在肩上。
  爸爸專注的釣著魚。天有點陰,水庫只有我們三個人,我伸手一推,爸爸掉了下去。
爸爸的屍體撈上來了,媽媽大哭,我也大哭,妹妹沒有哭,睜圓了眼睛看著我。
妹妹不愛說話了,總是發呆,我在路邊看到一隻臟兮兮的小虎斑貓,捉來送給妹妹,妹妹笑了。
妹妹可喜歡貓了,給它洗澡,餵牠吃飯,給它捉跳蚤。妹妹大理我了,討厭的貓。
我背著妹妹把貓殺了,好少好少的肉哦,我煮了湯給妹妹吃,妹妹可高興了。湯喝完了,鍋底小貓的腦袋露了出來,妹妹怔怔的站著,看著它,眼睛睜得大大大大的。
沒有了爸爸,家裡的生活越來越差了。我上小學了,我的成績也很差,我成日想著妹妹,不想呆在學校。妹妹也上小學了,和我一個學校,真好。
我上中學了,成績開始好轉,我要給妹妹一個未來,我要好好讀書。班裡有女生給我遞紙條,寫信,我一概不看,哪個比得上我的妹妹呢。
我成績很好,我可以上全國任何一所大學。令所有人跌眼鏡的是,我選了這座城市的一所大學,念醫科。妹妹身體弱,我要照顧她。
大二時,妹妹居然戀愛了,喜歡上了同校的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當著妹妹的面,我把男生釘上木板,剝了他的皮。妹妹一動不動的站著,睜圓了眼睛看著我。
大三時,妹妹參加高考,我讓妹妹填報我就讀的學校,妹妹答應了,妹妹一直很聽我的話。
妹妹考上了,卻是外省的學校,我發怒了,媽媽不肯告訴我妹妹在哪個大學讀書。我想退學去找妹妹。我利用暑假去找妹妹,我沒有方向,沒有朋友,幾乎沿街乞討,我明白錢的重要性,妹妹,等我兩年,等我畢業了,等我有錢了,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我沒有當醫生。我有那麼多當醫生的同學,當主任的老師,當科長的校友,我為什麼要當醫生?我做生意,賣藥品,賣醫療器械,我賺錢,賺了很多錢。可是,妹妹,你在哪裡?
我受不了了,沒有妹妹的日子已過了三年,妹妹,你也很想我吧。大街上,怎麼看哪個女子都有點像你呢?我開始有女人,有很多女人,我對每個女人說,你知道嗎,我這輩子只愛過兩個女人。她們都以為第二個女人是自己,然後會流下感動的淚水,真是傻瓜。

我開起了酒店,當然,只是幕後老闆,真正認識我的沒有幾個人。我已有太多的錢,不想有名。酒店二十一層,1-17層對外營業,19-21層我改造了一下。我知道世俗的生活是容不下我和妹妹的,妹妹是因為這個才離開家的吧。妹妹,等你回來,這裡就是我們兩人的天堂,沒有人能打擾我們,沒有人能分開我們。
母親病了,我突然想這也許是個機會。我在各大報紙電視上發尋人啟事,以母親的病作餌。
妹妹還是沒有出現,我心急如焚。
我好像在大街上看到妹妹了,穿著淡藍色的衣服,可等我追過去,她又不見了。我確定,她一定在這座城市,可我怎麼才能讓她出現呢?
母親說如果我不變正常妹妹是不會回來的,說我應該正正經經的交個女朋友,接受正常的感情。哦,妹妹看見我有女朋友就會回來了,這還不簡單嗎?
我在大街上拉了個女孩當女朋友,要求她經常去看母親。知道妹妹一定偷偷看望過母親,只是躲著我。如果妹妹看到我有女朋友了,就不會躲著我了。還有,這個女孩和妹妹長得有點像。
妹妹還是沒有出現,我要瘋掉了。
我看到了一個小故事,太好了,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去住院部看望母親,我說,媽媽,我給你講個故事:
“有母女三人,母親死了,姐妹倆去參加葬禮,妹妹在葬禮上遇見了一個很漂亮的男子,並對他一見傾心。但是葬禮後那個男子就不見了,妹妹怎麼找也找不到他。後來過了一個月,妹妹把姐姐殺了。 你知道為什麼嗎?”
  母親看著我,臉色灰暗。
“你為什麼就不能接受正常的感情呢?你應該知道和親妹妹是不可能的,你那麼喜歡燦燦,可以找和她類似的女孩啊,麥芒和燦燦很像啊,你為什麼不能愛她呢?”
  我陰沉著臉,不說話。母親沉默了會,絕望的說: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不過請你等一等,我想再見見麥芒,我喜歡這孩子。”
我大張齊鼓的發BU告,葬禮上,我終於見到了妹妹。
酒店19層被我改成了一個暗室,我讓妹妹住在這裡,我敲碎了她的臏骨,這樣,她就不能離開我了。
妹妹不和我說話,也不看我,只是抱著母親的遺像哭。沒有關係,我能天天見到妹妹了,她哭的樣子很美。
又到七月十五了,我對妹妹說給她買蛋糕,妹妹不說話,也不看我,只是看著母親的遺像。
哦,對了,妹妹還不知道媽媽怎麼死的呢。我想。
“全靠母親死了我們才能團聚呢。”我說。妹妹抬起頭,不解的看著我。我和她講了那個故事,告訴了她事情的經過。妹妹,現在你終於知道我有多愛你了吧。
妹妹的手一鬆,母親的遺像落在地上。她閉上眼睛,一聲不吭。
我興高采烈的出門,排隊買雞翅。走到酒店下,突然想起忘了買蛋糕了,我又折回。突然,什麼東西砸到了我,頭一暈,我就倒在了地上。
  妹妹。 。 。 。 。 。 。 。

2010年12月1日 星期三

鬼故-遺愛【碟仙版】-結局

  趙雯撫摸著樂峰的臉,抽泣著的聲線說「昨天我的惡夢是被你在親手殺死,對我來說,看著你拿著冰冷的刀子穿過我的身體,看著你毫不留情地殺死我才是一生最痛苦的事。但是現實中你沒有,你總是把我抱在你懷裡保護著我,我真的覺得很幸福。我很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現在你這樣,我會不捨得你的。我會想活下去的…」

  樂峰勉強地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想活下去有什麼不好!我會讓你更幸福的,所以,不要放棄。想想我們美好的明天。」


  終於走出重建區,樂峰在看到公路上往來的公車,其一輛公車看到背著左手還滴著血的雯兒的樂峰,便立即停下車來詢問他們怎樣,接著便把他們送到醫院,但是在送到醫院時雯兒已經因失血過多而進入昏迷狀態,在搶救後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卻一直沒有醒來。

  樂峰則要接受一段長時間的治療,因為在斷骨的情況下還勉強地背著一個人走路,對身體做成極大的負荷。

  然而樂峰卻不後悔,他每天都會買著早餐到雯兒的病房,直到晚上才離開。

  他握著雯兒的手「不管多久,我也會等妳的…」

                                                         【結局】
                                                            其實本身我為它(這故事)找了一隻歌,但冇時間打,想聽就留言找我吧……

鬼故-遺愛【碟仙版】-5加油吧…你們的支持就是我的支柱…

  就在趙雯想說什麼的時候,樂峰的手提電話便響起了,看到來電顯示是俊樹,樂峰不禁暗喜「你這傢伙到那裡去了?我找了你一整天!」

  「我已經找到解決碟仙的方法了。趙雯應該也在你身邊吧,和她一起來。一切見面後再談,晚上八時在白色洋房等。」俊樹說完後便掛線了


  樂峰在到達白色洋房時,俊樹已經在洋房門口「先進去再說。」接著俊樹便推開門轉身進了洋房。樂峰拖著趙雯跟著一起進去,就在樂峰推開門的時侯,一度銀光閃過,幸好樂峰的反射神經不錯,往後閃身躲開了,不過頸上還是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樂峰看清楚,剛剛的銀光原來是俊樹拿著的小刀,便向俊樹怒吼「你瘋了嗎?為什麼這樣做!」

  俊樹陰沉沉地說「你們昨天應該也有作那個夢吧?在不斷重複的惡夢中,最後有一把聲音說,還要三個。在我醒來的時候,便立刻去找翠琪,發現她也發了那個如身處地獄般的惡夢,而且我們都夢到張明德那混蛋,唯一不明白的便只有最後那一句還要三個。結果我們去張明德家中找那傢伙,他父親說他從昨晚便已經沒有回家。啍,我立即便猜到,他已經死了。還記得碟仙最後停留在代價兩個字之間嗎?我們昨晚一共問了四個問題,現在張明德死了,如果一個問題的代價是一條性命,那麼便是還有三個吧。」

  樂峰惱怒地衝他說「一切也只是你的猜測吧!而且可能還有其他解決方法的,集四個人的力量總會有辨法。」

  俊樹咯咯地大笑著「我的腦海裡一直聽到夢中那個聲音啊!在我殺了翠琪後,她便一直說,還有兩個啊!我沒有猜錯啊,現在只要你兩個也死了,殺了你們之後,我便不用再做那個惡夢了!」

  俊樹踏著瘋狂的步伐,揮舞著手中的小刀向樂峰沖過來。樂峰先捉住俊樹拿著小刀的手,把俊樹手上的小刀打掉,但在打掉的一瞬間,俊樹往樂峰肚子的位置一個飛踢,這一踢把樂峰整個踢倒在地,樂峰從口中吐出了幾口鮮血,這一腳的力度絕對不是平常的俊樹可以踢出來的,俊樹卻還有打算停手,捉起樂峰的臉打了數拳才停手,最後用力地踏斷了樂峰的左右腳骨,之後便走向趙雯,樂峰用盡全身的氣力也沒法站起來,只好向俊樹大吼「要殺便先殺我!快點過來啊!混蛋!雜種!去你媽的!不準動雯兒!」又向趙雯大叫「雯兒走啊!快點跑呀!」

  俊樹用力掐住趙雯的頸項,趙雯的眼中帶著淚,她用微弱的聲絲說「琪琪也是這樣被你掐死的嗎?」趙雯的聲音中帶著痛失至友的悲傷「但是我相信琪琪絕對沒有任何反抗,任由你殺死她的…」

  俊樹聽到趙雯的說話,腦海中浮現出殺死翠琪時的畫面,翠琪被掐死前的確沒有反抗,只是淚如雨下,臉上帶著的是不甘心和悲傷,只是輕輕地撫摸著俊樹的臉,直到死去時手才放下來。俊樹掐著趙雯的手慢慢地鬆開激動地問「為什麼妳會知道的?」

趙雯悲傷地帶著淚說「縱使會被你親手殺死,琪琪還是覺得只要你可以活著便好了。就像我也只要阿峰好好地活著便好了一樣…」

  俊樹聽完狂笑著,瘋狂的笑聲在夜裡迴響,他拾起被樂峰打掉在地上的刀子「我瘋了!我真的瘋了!我到底在做什麼?琪琪現在便來陪妳!」說完後俊樹用力把刀劃過自己的喉嚨,湧出來的血染紅了附近的土地,俊樹倒在血泊中死去。

  「還有一個。」一把幽怨的聲音在洋房外迴旋。

  趙雯慢慢地走向俊樹,拾起刀子,在手腕處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地從傷口中湧出來,她對著夜空說「這樣便可以了吧…求求你,放過阿峰…」那一道幽怨的聲音沒有回應她,但是也沒有再出現。

  樂峰大吼道「不要啊!」用盡全身的氣力爬到趙雯,把自己的身上的襯衫撕成布條綁在趙雯的傷口上,但是不一會兒布條便被血整條染成紅色,樂峰咬緊牙關站起來背起趙雯,然而他的雙條腿骨已經斷,本來站起來都已經很困難,現在還背上一個人,整張臉已經被痛楚吹谷成紫紅色,但他還是強忍著撕心裂肺的痛「我不會讓妳死的!」


  趙雯的臉早已滿佈淚珠了「沒關係的,阿峰,不要這樣,放下我好嗎?就讓這一切完結好嗎…」


  樂峰一步一步地踏出洋房,每走一步,樂峰的臉色便難看一點,他大聲吼道「開什麼玩笑!我才不會放棄,去他媽的碟仙!去他媽的還要一個!我才不怕它,我現在便帶妳到醫院,沒事的,醫生一定能夠救回妳的。待妳沒事時,我親手廚早餐給你吃,我們長大後還要結婚,還要生兒育女,我們會白頭到老的!」

                                                                         【暫停】
                                                                           辛苦…有空就留多點言…讓我支撐落去……

鬼故-遺愛【碟仙版】-4好快就結局,加油睇落去︰

  樂峰在送完趙雯回家後,自己也回到家裡。因為父母長期在外地工作,樂峰的家裡總是只有他自己一個人。雖然樂峰可以說是比較冷靜的人,但經過今天的事,樂峰在精神上也可以說是很疲倦了,坐在沙發上閉上眼,不一會便進入夢鄉。

  樂峰被一些嘈雜的聲音驚醒,發現聲音的來源是在大門傳來,樂峰依靠著微弱的月光,看到大門的鞋櫃附近有一團黑色的東西正在挪動,樂峰乘月光才看清楚是一個人正伏在地上,口裡不知道正在咬著什麼,樂峰聽到的正是那個人在用力嘴嚼口中食物的聲音。那個人聽到樂峰靠近的腳步聲便回頭,樂峰聲嘶力竭地大叫了一聲,因為那個伏在地上的人是明德,但最恐怖的是明德的左手肩膀是血肉模糊的,右手拿著那隻應是左手的血淋淋的手臂,放在口中,就像是吃什麼美食一樣,大口大口貪婪地嘴嚼著,眼神是瘋狂的。在明德的目光對上樂峰一瞬間,樂鋒被盯得頭皮發麻,在樂峰想轉身逃跑的一瞬間,樂峰被明德撲倒在地上!明德用力咬著樂峰的頸子,鮮血如湧泉一樣噴出來,樂峰用盡全身的氣力也無法推開明德,明德就像是和地面牢牢地連在一起,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明德咬成肉塊,皮肉分離的痛苦折磨著樂峰,樂峰終於受不了痛楚暈倒了。


  再次張開眼睛,樂峰發現自己還是坐在沙發上,樂峰立刻慌忙地查看自己的身體,發現沒有任何傷痕才鬆了一口氣,因為剛剛的夢真是太真實了。樂峰拖著緩慢的步伐,想到洗手間洗臉。用冷水洗過臉後,樂峰照了照鏡子整理自己的儀容,在視線剛對上鏡子的時候,一股寒意爬上樂峰的背上,鏡子倒影著樂峰身後的牆角上有一束黑色的長髮,黑髮長不斷變長直到接觸到地板上,蒼白的四肢從地板上的頭髮中伸出來,同手同腳地向樂峰爬過來,動作詭異,移動的動作就像昆蟲一樣。樂峰的腦海充斥著恐懼,身體無法動彈,就連閉上眼也不能,只能從鏡子裡,看著那東西不斷地接近自己,最後那東西到達樂峰的身後,他感覺到背上有什麼正在借力爬到自己身上,從鏡子的倒影中,黑色的頭髮在樂峰的肩膀上出現,黑髮中好像有什麼在轉動,在黑髮之露出一張臉,但是臉上沒有任何五官,那東西伸出手撫摸樂峰的臉,另一只手則在沒有五容的臉上,約嘴巴的位置用力插進去,在樂峰臉上的手則用力把樂峰的雙唇整片扯下來,放在剛剛開的洞上。
樂峰感受到臉上撕心裂肺的痛,身體卻依然一動都不能動,那東西把樂峰的五官扯下來放在自己的臉上,鼻子、耳朵,最後是雙眼,在那隻蒼白的手插進樂峰的雙眼之中時,樂峰再次昏過去。

  再一次張開雙眼,輕撫自己的臉龐,五官還放在原本的位置,不禁鬆了一口氣,就在手放下來的時候,樂峰感覺到好像感覺一些很冷凍的東西。剛轉頭去看,一塊滿是爛肉的臉便映入眼中,臉上滴著黃色的濃水和黑紅色的血水,樂峰剛想轉過臉去吐,一雙滿是是屍班和屍虫的手便緊緊地捉著他的臉,不讓他別過臉,接著那張臉便靠過來,吻在樂峰的唇上,樂峰嗅到一股濃烈得讓人反胃的腥臭味,感到有很東西從對方的口中湧過來…

  突然一度刺耳的鍾聲響起,樂峰再次從沙發上驚醒,第一個動作便是飛快地沖到洗手間,對著馬桶吐。樂峰感到自己好像快要瘋了,到底現在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打開窗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聽到小鳥的鳴叫聲,看著日出不久,萬里無雲的天空,樂峰才真正鬆一口氣。

  樂峰再看了看自己才發現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看著剛剛把他吵醒的鬧鐘,樂峰再次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鬧鐘把他吵醒,再睡下去自己鐵定會被惡夢弄成瘋子。樂峰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惡夢,那種真實的感覺到現在還殘留在腦海裡,立刻便聯想到可能是和昨天沒把碟仙送走有關,之後第一件事想到的便是要立刻打電話叫醒趙雯,電話剛接通便是趙雯的哭泣聲。

  樂峰著急地問「雯兒,你沒事吧!不要嚇我!」

  趙雯抽泣著回答「我剛剛作一個很恐怖的惡夢…在夢中…」卻沒有再說下去,因為趙雯再也不想回想起那個惡夢。

  樂峰關切地說「沒關係,不用說。忘了它,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怕,我現在便到你家。」

  樂峰在到達趙雯家的途中,試過打給俊樹,但是卻沒有人接聽。在接過趙雯後樂峰決定直接到俊樹家找他。

  在俊樹家按了很久門鈴也沒有人來開門,看來是出門了。因為今天是星期六,可能是和家人一起出門了吧,樂峰只好先帶趙雯去吃東西,因為趙雯的身體看起來很虛弱。

  在下午再次拜訪俊樹的家中,還是沒有人,樂峰心裡暗驚想到「難度俊樹已經…」一件又一件的難題把樂峰追逼得快瘋了,而且晚上很快便降臨。

  趙雯對皺起眉頭的樂峰微笑著「沒事的,阿峰我相信你。」

  樂峰聽到便堅定地回答「沒錯。我會想辨法把碟仙送回去的!」

                                                   【暫停】

鬼故-遺愛【碟仙版】-3就快結局囉,支持支持落去吧…

  俊樹看著明德失魂落魄的樣子,好像相當滿意「反正也請來了,大家有什麼想問,也一起問吧。」

  樂峰斬釘截鐵地搖頭拒絕「目的已經達到了,還是快點把他送回去吧。」


  翠琪便插口問「我和俊樹將來會多少個小孩子…?」翠琪也是一個熱衷靈異現象的人,好奇心很快便戰勝了恐懼。

  碟子在紙上移動。

  沒…有…

  翠琪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沒有嗎…」因為除了靈異,翠琪最喜歡的便是可愛的小孩子。

  明德在洋房的一角低聲地問「妳的名字是什麼…?妳是怎樣死的…求求妳告訴我,妳…是我母親嗎?」語中帶著是哀傷的,因為明德認為就算是鬼也不是萬能的,既然知道他母親的真正名字,直接地聯想到請來的便是他母親。誰也沒想過明德竟然會有這樣的語氣,在大家的眼中,他是不可一世,是狂妄自大,從沒有試過把姿態放得那麼低。

  俊樹沖明德大聲怒吼「混蛋!問碟仙的名字和身世是禁忌來的。」

  碟子像是失控地在紙上高速飄動。

  陳…張…李…黃…余…周…黎…楊…林…

  碟子如同失控的汽車瘋狂地遊走在不同的姓氏,卻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眾人開始害怕了,想把手放開但是卻沒有辨法,手指跟碟子粘住了,就像從出生時手指已經是跟碟子連在一起一樣。

  整個房子充斥著碟子移動的聲音,和眾人不知所措的驚呼聲。

  最後碟子終於開始緩緩地減速,在三個字之間移動。

  鄧…雪…螢…

  明德看到這裡已經好像瘋了一樣,一邊怒吼著一邊沖過來「不可能的!什麼碟仙!看我現在便把你打得魂飛魄散!」碟子最後不停地在兩個字之間遊動。

  代…價…

  明德把整張舊木卓翻起來,就在那一瞬間,碟子的吸力消失了,樂峰飛快地把手收回來抱緊著趙雯退到旁邊,俊樹和翠琪也把手收回來。碟仙圖,和碟子等東西都散落在地上,但明德卻還不滿意,像看到仇人一樣,把碟子踏成碎片再踏成粉末,把碟仙圖也撕成紙屑「什麼鬼怪,還不是我的對手。」明德咯咯地笑著,在燭光下,他的背影是瘋狂更是詭異,在微弱的蠟光中,眾人都隱隱看到碟子的碎屑中流出如鮮血般的紅色液體。

  明德對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什麼孤魂野鬼,我才不放在眼內!走吧!」沒有人敢違抗明德的說話,眾人都還恐懼著剛剛像著魔了一樣的明德。樂峰和俊樹打了一個眼神,暗中示意如果發生什麼事便沖上去壓住明德。

  眾人走了一段時間,終於走出重建區,一路上眾人都垂下頭沉默不語,樂峰緊緊地把趙雯抱在懷裡。看到馬路上往來的汽車和行人,眾人才鬆了一口氣,明德頭也沒有回,只拋下一句「回家吧。」便自顧自地走了。

  樂峰沉聲問俊樹「我們沒有把碟仙送回去,沒有關係嗎?」

  俊樹面露難色「碟子也給那混蛋打破了,也沒有辨法送。而且剛剛那傢伙像瘋了一樣,是不是被邪靈附體…?」

  樂峰對俊樹的猜測不置可否「俊樹,你可以幫我找找有沒有方法可以把碟仙送回去嗎?而且我比較在意碟仙最後指著的兩個字…不過怎樣也好,今天還是先回家休息吧,大家也累了。」

  俊樹皺起眉頭「嗯,那傢伙真是帶一個大麻煩給  俊樹看著明德失魂落魄的樣子,好像相當滿意「反正也請來了,大家有什麼想問,也一起問吧。」

  樂峰斬釘截鐵地搖頭拒絕「目的已經達到了,還是快點把他送回去吧。」

  翠琪便插口問「我和俊樹將來會多少個小孩子…?」翠琪也是一個熱衷靈異現象的人,好奇心很快便戰勝了恐懼。

  碟子在紙上移動。

  沒…有…

  翠琪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沒有嗎…」因為除了靈異,翠琪最喜歡的便是可愛的小孩子。

  明德在洋房的一角低聲地問「妳的名字是什麼…?妳是怎樣死的…求求妳告訴我,妳…是我母親嗎?」語中帶著是哀傷的,因為明德認為就算是鬼也不是萬能的,既然知道他母親的真正名字,直接地聯想到請來的便是他母親。誰也沒想過明德竟然會有這樣的語氣,在大家的眼中,他是不可一世,是狂妄自大,從沒有試過把姿態放得那麼低。

  俊樹沖明德大聲怒吼「混蛋!問碟仙的名字和身世是禁忌來的。」

  碟子像是失控地在紙上高速飄動。

  陳…張…李…黃…余…周…黎…楊…林…

  碟子如同失控的汽車瘋狂地遊走在不同的姓氏,卻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眾人開始害怕了,想把手放開但是卻沒有辨法,手指跟碟子粘住了,就像從出生時手指已經是跟碟子連在一起一樣。

  整個房子充斥著碟子移動的聲音,和眾人不知所措的驚呼聲。

  最後碟子終於開始緩緩地減速,在三個字之間移動。

  鄧…雪…螢…

  明德看到這裡已經好像瘋了一樣,一邊怒吼著一邊沖過來「不可能的!什麼碟仙!看我現在便把你打得魂飛魄散!」碟子最後不停地在兩個字之間遊動。

  代…價…

  明德把整張舊木卓翻起來,就在那一瞬間,碟子的吸力消失了,樂峰飛快地把手收回來抱緊著趙雯退到旁邊,俊樹和翠琪也把手收回來。碟仙圖,和碟子等東西都散落在地上,但明德卻還不滿意,像看到仇人一樣,把碟子踏成碎片再踏成粉末,把碟仙圖也撕成紙屑「什麼鬼怪,還不是我的對手。」明德咯咯地笑著,在燭光下,他的背影是瘋狂更是詭異,在微弱的蠟光中,眾人都隱隱看到碟子的碎屑中流出如鮮血般的紅色液體。

  明德對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什麼孤魂野鬼,我才不放在眼內!走吧!」沒有人敢違抗明德的說話,眾人都還恐懼著剛剛像著魔了一樣的明德。樂峰和俊樹打了一個眼神,暗中示意如果發生什麼事便沖上去壓住明德。

  眾人走了一段時間,終於走出重建區,一路上眾人都垂下頭沉默不語,樂峰緊緊地把趙雯抱在懷裡。看到馬路上往來的汽車和行人,眾人才鬆了一口氣,明德頭也沒有回,只拋下一句「回家吧。」便自顧自地走了。

  樂峰沉聲問俊樹「我們沒有把碟仙送回去,沒有關係嗎?」

  俊樹面露難色「碟子也給那混蛋打破了,也沒有辨法送。而且剛剛那傢伙像瘋了一樣,是不是被邪靈附體…?」

  樂峰對俊樹的猜測不置可否「俊樹,你可以幫我找找有沒有方法可以把碟仙送回去嗎?而且我比較在意碟仙最後指著的兩個字…不過怎樣也好,今天還是先回家休息吧,大家也累了。」

  俊樹皺起眉頭「嗯,那傢伙真是帶一個大麻煩給我們…」看了看還在樂峰懷抱中顫抖的趙雯,充滿了歉意「不過,樂峰把你們也拉進來,真的很抱歉,如果不是我答應他,也不會變成這樣。」

  樂峰抬起頭望了望黯淡無光的夜空「沒關係,不用放心上,只要想辨法送回去便應該沒問題了。」接著便和俊樹、翠琪他們分開,各自乘車回家了。

  樂峰看著嚇壞了的趙雯說「我先送妳回家吧。」趙雯輕輕點了點頭。

我們…」看了看還在樂峰懷抱中顫抖的
趙雯,充滿了歉意「不過,樂峰把你們也拉進來,真的很抱歉,如果不是我答應他,也不會變成這樣。」


  樂峰抬起頭望了望黯淡無光的夜空「沒關係,不用放心上,只要想辨法送回去便應該沒問題了。」接著便和俊樹、翠琪他們分開,各自乘車回家了。

  樂峰看著嚇壞了的趙雯說「我先送妳回家吧。」趙雯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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